便听那昭雪人冷笑道:“镀月金是厉害,腾云蛟几天就跑遍大宛全境,南边鲜果带着水珠,就能送到贵人盘子里——可是造这些镀月金得费多少灵石?若是没有南矿,玄隐怎能允许镀月金下凡?”
新信徒们认字没几个,听他讲史,便都凑过来听。
“你们可知,仿金之术本是古法。”昭雪人道,“乃是八百年前,玄隐林炽年少时与另人合创。那人名叫惠湘君,本是楚人,因离经叛道被三岳逐出师门,游历至南阖。南阖人自古擅奇技*巧,惠湘君凭其神鬼莫测炼器之术,成澜沧记名弟子……直到她结识林炽,两人创仿金术,闯大祸。”
有新信徒问道:“尊长,仿金术为何闯祸?”
“那会儿还没有蒸汽机,但镀月金设计之初,就是为承载灵气,做凡人也能使用‘仙器’用。八百年前远不像如今——就算是现在,在北方,降格仙器也犯忌——当时玄门大能震怒,凡人使用仙器,岂非仙凡不分?以为此二人玷污仙门,大逆不道。林炽乃是玄隐林氏嫡传,自然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,禁闭百年就放出来,惠湘君却给剔去灵骨,打断经脉,废为凡人,不多时便陨落。玄隐山与澜沧联手封仿金术,再不许门下炼器修士提及。
娘说话有几分陵县口音。”百乱之地,领头“昭雪人”虽然没明白“六十”和“无常”打得什哑谜,却知道这小姑娘在不平蝉中地位超然,对她更客气,主动提议蜀国驻地不太平,去楚国官驿住宿。
魏诚响当过村姑当过女工,突然让她当“圣女”,她全无经验,谨慎得像只刺猬,迫不得已才答话,能答个字不说两个字,只道:“陵县有亲,年幼时候住过。”
昭雪人笑道:“陵县是好地方啊,金月之乡,镀月金下凡之地。六十姑娘见过那第座熔金炉吗?”
魏诚响见过,因为法阵太费灵石,厂区能用人力代替都用人力,反正人不值钱。她祖父以前当过翻炉工,那活得卖大力气,整日吸烟尘,还会落身病,人病体衰,就会给厂区脚踢开。
她眼神冷冷,口中却道:“不曾。”
“也罢,大啖人肉熔炉没甚好看。”昭雪人说道,“姑娘可知那熔金炉是哪年落地?”
魏诚响没吭声,旁边张大郎忍不住插话道:“大宛人都知道,康宁四年。”
“正是,南阖灭国六年后,”昭雪人叹道,“南阖不灭,镀月金下不凡。”
张大郎问道:“尊长,这是为何?”
魏诚响强行憋着不好奇,等别人问,她竖起耳朵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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