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楹愣,像是人赶太快,神魂落在路上还没到,他心里空荡荡,不太
屋里没动静——白令方才受侯爷之托,以下犯上,出手打晕他,这会儿不敢露面。
“知道你在,”周楹道,“出去。”
屋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,只有不远处灵棚里《还魂调》远远地飘进来,片刻,那还魂调里混进支特殊口哨声,悠长而寥落,周楹听见,就知道白令走。
“士庸。”
口哨声停。
灵脉恢复以后,玄隐山大动荡风终于吹到凡间,时间说什都有:着眼大局,有人说这是周氏阴谋,有人说是李氏报复,还有人想得挺多,说怕不是有新月满神位腾出来,蝉蜕圣人们在勾心斗角?而更多人关心是,这回玄隐山主殿大柱子倒根,谁能填上去,仙山会不会扶植新宗族,天机阁塌半边,缺人怎办,大选年说话没几年又要到,会不会扩招。
每空出个位置,就有成千上万个屁股蠢蠢欲动,等着往上贴,时间,有点钱、有点权,心思都活络起来,以为万象更新春风吹到自己家,赞颂这蒸蒸日上盛世。
但那都是别人热闹。
外面鲜花着锦,沸反盈天,与此时永宁侯府毫不相干。
周楹醒过来时候,最先闻到股淡淡甘菊味,他偏头,就见枕边小暖炉上温着壶甘菊水。
奚平道:“白令走啊?跟你说几句话,也走,知道你想自己待着。”
“唔,”周楹今天反应似乎总是要迟会儿,没头没尾地问道,“赶上?她说什?”
奚平没吭声。
周楹瞳孔微微缩,有些仓皇地摸出他挂在脖子上小块转生木:“……没有吗?”
“赶上,”奚平这才说道,“先跟你说别事,过会儿告诉你。”
老人怕夜间走觉,过午就不大喝茶,日常只用晒干小甘菊泡水,再放点冰糖调味。
久不见人眼生,久不闻声乱耳,唯有味道,好像硬是能在人心里扎根三尺,伴随终身。闻到那股味,周楹闭着眼都知道自己到侯府。
他把自己撑起来,倒碗甘菊水,没尝出味来。
半仙顶级灵感附在味觉上,饭菜入口,能知道这道菜从做到端都谁经过手……怎会尝不出杯甜水味?于是他又喝口,仔细分辨,麻木味觉与灵感慢慢苏醒过来,水里花味、甜味、器具味、人味……渐次浮现,唯独少她手上丁香脂气息。
周楹扣紧那晶莹剔透小玉杯,低声道:“白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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