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他选择丹道，入内门来，见主峰门口几十条天规，竟比外门还森严，得知她已经快要升灵，更不敢造次打扰，只是用问天偷偷把飞仙兰花露寄给
她——两滴，第三滴，他亲自炼
枚护灵丹，不敢说“送”，怕班门弄斧，也怕唐突，因此只说“头回炼，请前辈指教”。
护灵丹只有丹器两道会用，这两道
道神识凝练，心志稳而韧，以她半步升灵
修为，不至于受点辱就自尽；赵泷理亏在先，司刑长老又不姓赵，应该会秉公处置，她何必急着死？”
闻斐手紧，扇子上多道裂口。他目光闪，随即，那扇子又被灵气修复。
“
能想到，只可能是她为隐瞒某些丹修才知道事——也就是说，问题很可能出在那颗丹药上。当年沈前辈是玄隐丹道翘楚，正准备升灵，确实炼过颗护灵丹……但朵‘飞仙’三滴露，三去其二，那滴消失飞仙露可能是炼制时损失，也可能炼成另颗护灵丹。假如真有两颗丹药，都是她炼，那
似乎没什好瞒，毕竟众人都知道。那有没有可能，其中颗——比如用在赵泷身上那颗，恰好不是她炼？恰好和舆图拓本神秘去向有关。”
闻斐扇子上蹦出几个墓志铭样横平竖直字：不是她是谁？
“是啊，护灵丹不光材料难得，炼制更难，当年闻峰主刚入内门不久，名不见经传，所以没人往峰主身上想。两百年后若是再看不明白，就是眼瞎。”周楹拱手，“这是妄加揣测，不对地方，峰主见谅。”
闻斐盯着他，神色几变，却见周楹脸上既没有打探，也没有好奇，似乎只是在跟他探讨三十五峰上不同气候。
在那样近乎没有人性目光注视下，闻斐紧绷肩膀居然缓缓松，片刻，他笑声，心道：玄隐山死在你们这些妖孽手里真不冤。
他转身，近乎庄重严肃地给两位长老上香，忽然用那种每个字都拖很长方式，不很灵便地开口说道：“以前听传闻说，碧潭峰弟子们心有困惑疑虑，都会去找她们峰主诉说，外人听都不信，谁敢在端睿师姐这样人面前多嘴？现在看来，弄不好是真。反正你们清净道不管听见什，都能当成过眼云烟。（注）”
他个字个字地往外蹦，周楹就面无表情地在旁边等，既不替他着急，也不觉得好笑。
闻斐没看他，上完香，就将所有灵感汇聚在眼上，很努力地往香案后面雾气里张望，想找到那个心里念过很多次名字，可他终究什都看不清，反而觉得更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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