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她捕捉到光亮,只是簇稍纵即逝石中火。
甘卿问:“是因为……行脚帮和丐帮有宿怨?”
行脚帮和丐帮宿怨自古就有,因为这俩门派都是网罗天下乌合之众、消息灵通、无孔不入,业务定位有点重复。而虽然两派各有辉煌、各有败类,但相比较而言,丐帮正派些,行脚帮坑蒙拐骗起来更没有下限。
行脚帮看不上丐帮道貌岸然,丐帮也不大看得上行脚帮邪魔外道,竞争再加上正邪两立,冲突难免。
“名义上是。”张美珍说,“师父在行脚帮里辈分高,王九胜之流要是见,都得捏着鼻子管叫‘师叔祖’,手上还有红蝠令,虽然本人不爱管事,但各大门派渐渐恢复活动以后,朋友们捧,还是让当个挂名北舵主。”
被救护车拉走抢救,当时手里拎木拐杖此时正戳在传达室门口,古拙而寥落。张美珍就走过去,把拐杖捡起来,擦擦杖头浮尘,自言自语道:“怎就扔这,也不怕让人给拿走。”
传达室门前小灯勾勒出张美珍脸上皱纹,她拎着拐杖絮絮叨叨模样让甘卿脚步顿,第次觉出,她真是个老太太。
“美珍姐……”
张美珍没回头,抬头透过小院里稀疏树冠,望向六楼某间——杨老帮主家里亮着灯,那祖孙俩下来得匆忙,之后又直接去医院,没顾上关灯,此时他家在片静谧里突兀地亮着,像只浑浊又温柔眼睛。
“遵照约定,给男人送终,他老婆也在好几年前就在人间刑满,走。那几年男未婚、女未嫁,虽然都老、物是人非……”张美珍呓语似说,她抬起只手,像是要去抓六楼落下灯光似,昏黄光又无情地从她指缝里漏下来,都是抓不住幻影——她叹出口雪白雾气,“可真是好日子。”
甘卿略微吃惊。
“可真不是那块料,”张美珍摊手,“在这方面,倒是跟老杨差不多,你要是让像王九胜那利用门派钻营出什门道来,打死也办不到,没那个
“们重新认识、重新熟悉。”
她不再是扎手荆棘花,他也尝够起起落落。
“先开始,社会还不太开放,大家都有点藏藏掖掖,有时候鬼鬼祟祟地互相看眼,有时候说两句话、写张纸条、塞点东西……都跟地下工作者接头似。”
而情愫就像苔藓,越是阴暗潮湿背光处,越是生长得肆无忌惮。
“觉得自己苦尽甘来,这辈子算是熬出头来。”张美珍低下头,模糊地笑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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