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里,”陈福贵摆摆手,“就喜欢黑衣这样能坦诚相见,实儿在。”
莫匆其实挺想告诉他,“实儿在”这个说法,不像北京口音,倒有点像中东口音。
“哟,您看,这怎话儿说,这没弄清楚还落下不是,”老板娘堆起张笑脸,“不就是少爷,要什样儿姐姐这没有啊,要不都给叫来,挑挑?”
莫匆抬头冲她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:“您别忙,您这就算,喜欢良家妇男。”
句话就把老板娘脸给雷绿。许老四瞪他眼,陈福贵却挺欢乐,拍着莫匆肩膀:“年轻人,很知道幽默儿嘛。”
干巴巴白发卷在脑袋顶上,有点像北京名犬京巴。法令纹很深,这使得他不笑时候看起来又老又丑又阴险。手上有些老年斑,软嗒嗒皮搭在骨头肉上,颜色就像发霉泡椒凤爪。
旁边几个夜店姑娘陪着,他有搭没搭地跟许老四聊着天,明显心不在焉,时不时地往门口瞄眼。许老四也不恼——至少面子上仍然和颜悦色地陪他打发时间,都知道老洋鬼子在等谁,黑衣名头几乎夜之间炸进京城每个大小混混耳朵里。
这年轻人办曹兵手段实在太漂亮,个多月时间,简直是风云突变,谁都没料到,许老四这个向不显山不露水四眼,就凭着个黑衣,就能把曹兵给掀。真就是千军易得,将难求,连陈福贵都对这黑衣另眼相看,点名,要和四哥谈,没他不可。
大概有那二十分钟时间,门口才大步走进个人来,普普通通超薄羽绒服,头微微低着,半张脸埋在围巾里。
陈福贵个眼色,亲自在边作陪老板娘立刻有眼力见儿地上来招呼。
“陈先生…
莫匆却后退步,避开老板娘那双五颜六色得跟莫瑾有拼爪子,扫她眼,随后对陈福贵和许老四点点头:“对不住,陈先生,四哥,过节路上不好走,迟些。”
他坐在边人给腾出来小沙发上,把围巾微微松些,露出尖尖下巴。
陈福贵笑笑,张嘴,除儿化音有时候用得比较古怪之外,基本上说得上是标准京腔普通话:“自家人,不用客气。”他看眼被晾在边明显不满老板娘,冲莫匆挤挤眼,“不过拒绝女士……不大好吧?”
莫匆扯扯嘴角,直言不讳:“陈先生不知道,喜欢男。”
陈福贵愣下,好像没想到他这直白,许老四赶紧在边打圆场:“陈叔,黑衣这小子又直又拧,不会说话,别跟他般见识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