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莫名其妙地开始觉得这通电话好烦。
每年高考出结果时候,六中重点班都要被人津津乐道地聊很久,诸如“谁谁家孩子在那班,考上xx大学,听说在他们班才是个中等生”,或者“他们班英语平均分百三十多,某某中那破学校有个过百三还特意张榜挂出来呢”。
但是这年,整个班几乎是万马齐喑。
老成与他第志愿有缘无分,余依然虽说擦边上,但专业恐怕得调剂,罗冰据说是理科综合砸到西伯利亚,要不是还有几分加分救她命,搞不好就要找地方复读。吴涛上体育大学,对自己将来给小丫头片子缝沙包前途毫无期待。
徐西临当时为留在本地,报个相对稳妥——也就是比他成绩次等学校,现在看来,这实在是个太英明决策。报志愿时候他还遗憾过,当时几个外地好大学看起来都有把握,可惜为照顾老外婆都不能去。这会成绩下来才知道,点也不可惜,那几个“十拿九稳
四仰八叉地滚上床,为防止窦寻再作妖,他还用厚被子裹住自己。
此时还不到上午九点,他已经把喜怒哀乐全部走个极致,躺下,疲惫就席卷而来——不是困,是乏,他既忧且愁,既愁又喜,悉数混杂在起,生成锅杂烩百般滋味。
徐西临闭上眼,心里有个窦寻,有个空荡荡家,他刚刚做点坏事,于是从身到心都有长大成人真实感,像股充盈力量,撑起他自己“照顾家老小”责任感。
“家业交到手里,光有志气不行,以后得有个方向和计划。”他默默地想,“不能让姥姥再提卖房子地事。”
窦寻看他闭上眼半天没动静,以为他睡着,于是跟着爬上去。
单人床上躺两个人有点挤,床脚轻轻地“吱”声,窦寻动作停顿,见徐西临没有被惊动,他才侧身,连人再被子起抱在怀里。刚开始,窦寻只搭条胳膊,后来又不满足,整个人都扒上去,脸埋在被子上用力蹭蹭,心想:“这是。”
不过他还没蹭够,电话就突兀地响,徐西临还没来得及睁眼,窦寻已经“腾”下坐起来,脸用功读书时候被人打断思路不快,揪过徐西临手机,表情很臭地扔进他怀里。
徐西临不知道刚才还腻腻歪歪人怎又不高兴,就边接起电话边揉着窦寻耳朵玩,省得他有被忽略感。
然后电话里传来老成大嗓门:“出成绩!查吗?快去查!”
徐西临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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