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敬没吭声,咬口苹果,他吃东西时候很慢,格外珍惜,咀嚼会,他生硬地岔开话题:“在里面也吃得着,但好像都不是这个味。”
徐西临没料到蔡敬居然肯主动提自己铁窗岁月,愣下。
对面老成抓耳挠腮地开口说:“那什……召集,考虑不周,没想到……老蔡也是给面子……”
因为蔡敬举目无亲,进去之前,身边只有这群同学,勉强算是与他有些瓜葛,老成没考虑到他没法融入时下匆忙而汹涌主流,这会才开始后悔。
徐西临抬头看他眼,结果不但看见老成,还看见他旁边窦寻。
西临觉得不能融入人群、不合群就很可怕,七八年前,徐西临觉得他“秘密”在老同学中传开、让大家发现他是个异类很可怕。
后来,他在暗无天日旧厂房宿舍和滚滚红尘中头晕脑胀地转过圈,觉得对很多事都变得无所谓自己很可怕。
他们这个年纪,有人结婚,有人正准备结婚,有人还忙着相亲,每个人都在自己正轨上享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焦虑,各自磕磕绊绊地试探着,迫不及待地跟周围人交流自己经验和困惑,聚在起,反而比大学时聚会还有话聊。
相比起来,徐西临他们这个角落显得太安静。
老成自从开砸个烤串店以后,犯迟来中二病,认定“生命诚可贵,爱情价更高,若为自由故,二者皆可抛”,他先后开黄咖啡店、藏饰品店和奶茶店,现在正在卖花……兼职算命。
徐西临多看他眼就得在心里耿耿于怀半天。窦寻对于他来说,好像次特别重要、但偏偏发挥不佳考试,他知道自己考成个什熊样,恨不能重生到考试当天重新来过,而眼下成绩已出,七大姑八大姨都在催他查分,唯有他藏着准考证,死乞白赖地自欺欺人。
窦寻盼半天盼到他眼,结果跟蜻蜓点水似,飞快地滑开,顿时有点胸闷。
包间沙发很矮,窦寻大长腿支楞八叉地横出来,他似有意似无意地往前伸伸,脚尖轻轻地碰到徐西临
蔡敬不用说,最好年华结个枯萎果,对自己来龙去脉都不敢太期待。
还有徐西临和窦寻这对明面上风轻云淡,暗地里汹涌无言。
对于他们这奇葩四人组来说,什“婆婆丈母娘”“相亲对象”“奶粉”……听起来像是另个世界事。
蔡敬侧耳听片刻,无声地笑起来,眼角居然未老先衰地堆起打表情纹。
徐西临对他说:“没想到你愿意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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