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有,孙先生年事已高,人也稀里糊涂,你与他计较,本就不该,”周以棠话音转,又道,“更不用说你还出手伤人,将他吊到树上……”
周翡立刻叫道:“只是推他下,没半夜三更起来扒他衣服,这缺德事指定是李晟那王八蛋干!李瑾容凭什说手段下作?她侄子那手段才下三烂呢!”
周以棠奇道:“那你方才怎不同她说?”
周翡没词,重重地哼声。李瑾容越是揍她,她就越是要跟她对着干,连辩解都不愿意。
李晟是周翡二舅儿子,比她大几天,自幼失
其习劳、明当主继祭祀也,女子常道乃此三者。”
周翡没料到他还知道这些谬论,便皱眉道:“当今天下,豺狼当道,非苍鹰猛虎之辈,必受尽磋磨,生死不由己,卑弱个灯笼!”
她说得像煞有介事,好像挺有感触,周以棠先是愣,随后忍不住笑起来:“你这小丫头,连蜀山也未曾出过,也敢妄谈天下?还说得本正经……从哪儿听来?”
“你说啊,”周翡理直气壮道,“你有次喝醉酒说,个字也没记错。”
周以棠闻言,笑容渐收,有那片刻,他表情十分复杂,目光好像直穿过四十八寨层层山峦,落到浩瀚无边九州三十六郡之间。好会儿,他才说道:“即使是说,也不见得就是对。就只有你这个女儿,自然希望你平平安安,哪怕当个鹰狼之徒,也比做只任人宰割牛羊好些。”
周翡似懂非懂地扬眉。
“没有让你当坏人意思。”周以棠颇为自嘲地笑道,“只是做爹娘,总希望自家孩子聪明,别人家都傻,自家厉害,别人家都好欺负——这是你父亲心。孙老先生……他与你没有什干系,寻常男人看女人,自是想让天下女子都德容兼备,甘心侍奉夫婿公婆,卑弱温柔,不求回报,这是男人私心。”
这句周翡听懂,立刻道:“呸!揍得轻。”
周以棠弯下眼角,接着道:“他把年纪,自流放途中逃难,九死生,到如今家破人亡,孑然身,落草为寇,他会不明白弱质难存道理吗?只是如今对着你们这些孩子,那老先生也想闭目塞听会儿,拿这些早就乱旧纲常来抖抖灰,做做白日梦……这是老书生伤今怀古、自怜自哀心,有点迂腐就是。你听人说话,哪怕是通篇谬论,也不必立刻拂袖而去,没有道理未必不是种道理。”
周翡听得云里雾里,又有点不服气,但是也想不出什反驳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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