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翡站起来,缓缓挑起边眉,她那眉形规整得很,天生像精心修剪过,笔直地飞入鬓角。她冷笑道:“这话你怎不去跟大当家说?让她也安安分分地在屋里绣花算,是很
震得发麻手腕,神色晦涩难辨。去年冬天,他练剑遇到瓶颈,便四处散心,走到后山时,正好远远地看见陪着病中周以棠出来散步李瑾容,李晟本想追上去问候声,不料意外听见顺风传来几句话。
李瑾容颇为发愁地对周以棠说道:“这孩子资质不算上佳,那倒也没什,慢慢来就是,可怕他毁在心思重、杂念太多上,又不知怎跟他说……”
周以棠回句什,李晟没听,姑姑这随风飘来只言片语好像根钢钉,毫不留情地戳进他心口。
李瑾容虽然没有指名道姓,李晟却知道她说必定是自己,因为在她身边长大总共就只有三个人,倘若周翡练功时胆敢分心,早就挨揍,大姑姑才不会在背后发愁不知怎说,而李妍是个年幼无知二百五,跟“心思重”八竿子也打不着。而最打击李晟,还是那句“资质不算上佳”,他从小自诩为天之骄子,事事抓尖好强,恨不能人人说他好,人人挑不出他点毛病,哪里承受得起“资质不算上佳”这样评价?
李晟忘自己那天是怎跑开,想来幸亏那天后山风大,各处岗哨人又都不在,李瑾容才没注意到他存在。
从那以后,“资质不算上佳”六个字简直成李晟噩梦,隔三岔五到他脑子里串个门,嘲讽通,弄得他本就强烈好胜心几乎要炸开。
李晟想,他资质不好,周翡资质很好吗?
他心中生出前所未有愤懑,非得胜过周翡筹不可。可是他挑衅也好,挤对也好,周翡就是不搭理他,从不跟他发生冲突。平时互相拆招,她也都是点到为止,他要是故意逼迫,她就老老实实地往旁边退,全然是看不起他。久而久之,周翡避退几乎把这点胜负心弄成李晟执念。
这回事,李晟是故意要激怒周翡。
他抬手把李妍拎起来,漫不经心地掸掸她身上土,将他那副伪君子面孔重新挂起来,垂下来个标准似笑非笑脸,对周翡道:“所以你今天这大火气,是怪没帮你去请姑父来吗?阿翡,不是大哥不给你说情,你淘气也太出圈,先生讲书是为你好,再说他老人家说得有什错?女孩子就是应该安安分分,整天喊打喊杀做什?你出身于四十八寨,就算将来嫁人,有在,谁还敢欺负你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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