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翡将手背在身后,满不在乎道:“那谷天璇陆摇光可冤,到阴间,想起自己死在个无名小卒手上,可都不好意思跟别鬼打招呼。”
周以棠瞪她眼,问道:“你几时动身?”
周翡道:“没别事,明天就走。”
周以棠:“……”
他好不容易见周翡面,过程还这样惊心动魄,这没良心小畜生居然打算要点钱就跑!
口下有条方才长好新伤,搭在纤细脖颈间,显得格外凶险,年纪轻轻大姑娘,身上穿着借来粗布麻衣,出门在外,连买把刀零钱也没有,实在是惨不忍睹。
那瞬间,饶是周以棠并非俗人,也不由得心里疼,心道:姑娘为什过成这样?
他忽然忍不住说道:“金陵这个时节,正是诗会云集、赏菊吃蟹时候,虽常年在外,偶尔才回去趟,却也能接到不少帖子,不过大多人情往来只是跟客气,因为很多都是邀家眷前往,他们都知道你和你娘不在身边。”
周翡眨眨眼。
周以棠顿顿,又道:“受梁绍之托替他出山,直未曾将南都视作家乡,但近来偶尔也会想,天子脚下毕竟繁华,出入有车仆相随,环佩金玉任凭挑选,饮食更是不厌精细……爹好像都没问过你,愿不愿意去金陵。”
周翡觑着她爹神色不对,便又问道:“啊?怎,您还有事吩咐办?”
周以棠心里突然有点没好气,懒得再跟她说话,冲她摆手,大步走。
周翡垫着脚喊道:“爹,别忘给钱!”
这时,个亲兵怀里抱着个长盒子赶上周以棠,低声请示道:“周大人,您让
周翡愣,随即笑道:“也行,不过今年恐怕赶不上,明年这时候,您可别忘多买点螃蟹,去吃季。”
周以棠淡淡道:“说可不是小住。”
再乱世道里也有达官贵人,他们头发丝上好像镶金边,举手投足都怕碰掉,永远高高在上,江风与夜雨吹不进高高宅院,铁马冰河入不得锦帐梦里,在金陵,以周以棠身份,是足够周翡做个“人间寒暑无关事”大小姐——哪怕她出身“乡下”,也会有尚书之子大着胆子来求娶。
“周家小姐。”周翡不知怎想起这个念出来颇为古怪称呼,说出来时候差点咬舌头,随后自己忍不住又笑,“哈哈,没想到还挺会投胎——不,爹,还是‘南刀’吧。”
周以棠听出她意思,无声叹,随即识趣地将这话题揭过,只是点着她道:“大言不惭,你娘都不敢自称‘南刀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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