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允虽然满脸病容,提起那些鸡飞狗跳少年事,眼睛里光彩却丝毫都没有黯淡,大概即使在冰冷透骨青中昏迷,他也能遍遍回忆那些惊险又欢快岁月,想必是不会寂寞。
“路到北朝地界,那些黑衣人可能要疯,连国界都不在乎,疯狗样缀在身后,跋山涉水都甩不脱,正发愁,不料正好遇上朱雀主那帮张牙舞爪沿途打劫狗腿子,朱雀主本人不分青红皂白便久负盛名,手下也不遑多让,见那伙人太嚣张,便以为他们是来找碴,两厢照面,立刻打成锅粥。与梁公见此天降机缘,立刻相携溜之大吉。”
谢某人正经没有两句,又开始胡说八道,同明大师已经懒得管他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误打误撞地摸进朱雀主黑牢山谷,那地方
交流,眼神手势便能天衣无缝。而手势是有迹可循,就恰好见过,还看得懂。”
同明大师忙道:“在哪里见过?”
谢允字顿道:“大内。”
同明倒抽口凉气:“你是说天子近侍挖梁公坟,将死者鞭尸泄愤,还要嫁祸给北斗。”
谢允轻轻地呵出口气,缓缓地搓着自己手。气候温润东海之滨,他呵出却是口白气。
“不,不是泄愤,皇上不是那样情绪外露人,就算真心怀郁愤,也该他亲自来鞭尸,而不是让人代劳。”谢允说着,站起来,拢紧衣袍,在书房中缓缓踱步,“怀疑他们在墓主人墓中无所获,所以认为是梁绍尸体上有什玄机。这时,见冲霄道长实在支撑不住,不忍看他稀里糊涂地死在这里,就想试试。”
同明大师点也不意外道:“你突然冒出来,抢那具尸骸就走。”
“知者,恩师也。”谢允弯起眼睛,“蒙面,仗着轻功,路往北边去,挖坟黑衣人和道长都不知道是什路数,起来追,穷追不舍,幸亏梁公已经瘦成具骨头,否则这路还真背他不动。”
同明大师摇头道:“又犯口舌。”
谢允笑起来,说道:“被他们穷追不舍,整整跑三天,怎都甩不开,到这时候,已经开始怀疑这白骨身上是不是真有玄机——不过后来想想,说不定那些盗墓贼也只是有点怀疑,结果道长和先后出来搅局,不也正像落实他们这怀疑?道长见直往北走,想必以为那盗墓贼和是‘假北斗’遇上‘真北斗’,那帮私下当盗墓贼则以为跟道长都是北边派来,分赃不均,同伴反水……哈哈,别提多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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