颗碎石从周翡颈侧险伶伶地擦过去,留下道触目惊心血痕,周翡身形滞,沈天枢杀招已在眼前,在北斗贪狼面前,退却就是找死,因此周翡不退反进,道刀光,“山”字诀凌空劈向沈天枢面门。沈天枢怒极,不躲不闪,掌拍在熹微上,他掌心仿佛是个沼泽,牢牢地吸住刀身,排山倒海似内力自粘连刀身上传来,直逼周翡,逼她撒手弃刀。
电光石火间,沈天枢眼前闪过那滚在地上犹不肯瞑目头颅,股说不出寒意从他肝胆上升起,顺着微末良心,下戳破他画皮似声势。
沈天枢瞠目欲裂,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:“不可能!”
周翡刀尖微晃,当着他这声“不可能”,周身内力再次于盛衰两级中回转圈,蓦地施力。沈天枢现如今功力,能算是天下第人,周翡当然远不是对手,哪怕她再练上二十年枯荣真气也未必赶得上。他本可以在熹微与长钩接触瞬间便将周翡从墙头上震下去,周翡不死也是个重伤,可他竟迟疑、甚至于退却。两股力道相撞,铁钩炸起铁片四下乱飞,时间,沈天枢竟仿佛难当其锐,独臂微颤,后退半步。
周翡也被这下逞强震得内息翻涌,她咬牙端平长刀,忽略自己发麻手腕,脸上硬是没露出破绽,同时心思急转——拳怕少壮、鬼怕恶人,那……北斗贪狼星君又怕什呢?
突然个念头划过她心头,周翡抬起头,冲沈天枢笑下,少女笑容被刀光所映,竟无端多几分莫测血气:“不可能参透枯荣真气?”
沈天枢咬牙:“你这个——”
“沈大人,您方才还说,未曾赶上双刀剑枯荣手,甚是遗憾呢,如今这亲眼见过南北双刀、学过枯荣手后辈还在,不正好给您大成神功当磨刀石?”周翡打断他话,“不过沈大人,倘若段九娘在世,你真敢上前来与她较高下?‘职责所在,未能全心投入,神功晚成’……哈!”
沈天枢双目红,掌朝她当空拍来,竟是使全力,窄巷两侧矮墙轰然灰飞烟灭,周翡强提口气,纵身落地,脚尖尚未及点地,沈天枢已经追至,碎石子攘起丈余高,霓裳等人竟不敢硬扛,纷纷闪开。
沈天枢怒喝道:“小贱人找死!”
周翡将流转不息枯荣真气提到极致,手中熹微仿佛当年拨开牵机柳条,叫人眼花缭乱,嘴里仍然不依不饶:“啊,明白,你是根本不敢,因为你这‘第人’乃是自封,你怕打破自己自欺欺人,让人发现你只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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