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渊仿佛得到莫大地肯定,得色难掩地冲程潜微微抬下巴,阴阳怪气道:“师兄,这就是你少见多怪啦,人能修成仙人,动物自然也能修成妖精。”
程潜没答话,暗自冷笑声。
倘若只黄鼠狼真有丈来长,它四条腿想必是不够用,那漫长身体肯定须得肚皮蹭地才能移动。
难道个妖修辛苦修半天,就为磨出个结实没毛铁肚皮?
妖修图什,程潜理解不,但他理解韩渊图什。
路上有跑腿事,他做师兄来,有点什吃喝,让完师父再让师弟,做到这从来不容易,因此程潜得时时检验自己,以防失他温良恭俭让体面。
程潜时常这样苛求自己——他父亲辈子穷困潦倒,粗鄙,bao躁,对他也不好,程潜听老童生话,不敢明着恨他爹,只好暗着可怜他。小少年午夜梦回时候经常想,自己宁可死,也不想变成他爹那样人物。
因此这份温良体面,是他在迷茫与夹缝中费尽心机才给自己撑起来,无论如何也不容有失。
不过程潜很快发现,虽然自己做得不错,但这个师弟实在不配什照顾——他不光面目可憎,脾气秉性也十分烦人。
首先,韩渊这个人废话很多,没捡到这个小叫花之前,全程是师父在负责聒噪,捡到这个小叫花以后,连木椿真人都显得文静多。
这小叫花就像个臭水沟里长出来水蛭,旦闻到血腥味,就玩命地吸附抢夺,骨子里就带着凶狠——韩渊这是在跟他争师父宠。
小叫花抓紧切机会,向师父展示他勇猛不凡,同时见缝插针地抹黑他“柔弱可欺”师兄,程潜见他上蹿下跳,好不可笑,便学着那老童生,在心里给他四师弟来个半酸不辣盖棺定论:“君子固穷,小人穷斯滥矣【注】——小畜生,什东西!”
就在程潜听韩渊“勇斗黄鼠狼
小叫花子仿佛是受师父关于“偷鸡摸狗”言论启发,随口就编出个自己如何打败丈来长大黄鼠狼,偷得肥鸡故事。
他编得手舞足蹈,有鼻子有眼,起承转合跌宕起伏,无不凸显他个人之英明神武。
程潜试图有道理地质疑,问道:“怎会有丈来长黄鼠狼?”
韩渊受到挑衅,立刻挺胸抬头地辩解道:“当然是成精呗,师父,黄鼠狼能成精吗?”
师父听黄鼠狼精故事,不知被哪个字眼触动,面色似乎有些古怪,好像是牙疼,又有点像闹肚子,良久,他才飘飘悠悠、心不在焉地答道:“万物有灵,大概都能成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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