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今生,做兄弟,没来世,再想你。
那天是腊八,腊八下雪,整条街都是雪化以后泥泞和冰碴子。
魏谦身酒气地推门进家,屋里魏之远在角落里小桌上写作业,宋老太正在教小宝做腊八蒜,老小本来说说笑笑,却在他进门瞬间,奇迹样地同沉默。
夜总会是乐哥产业,那人控制欲几近神经质,没有他搀和,魏谦不相信有人能在他地盘上fd,而这件事闹得这大,从中央到地方风声都紧得要命,占满各大报纸头条,乐哥……乐晓峰却依然独善其身岿然不动,到底是他无懈可击,还是有人替他上黄泉路?
少年时代如同神龛样供在心里人,“咣当”下砸下来,断送他傻兄弟条命。
魏谦也不想回家,面对着那群老老小小,他心里有天大委屈也只好憋着,憋得他都快到极限。
三胖找到他时候,他已经给泡成个酒糟。
“三哥……”少年眼神几乎对不准焦距,空茫地看着小饭店泛黄发黑墙角,声音微弱得好像被什堵在喉咙里。
易,也就越危险。
可是那些人把他家底查清,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。
麻子不想拖累他三哥和谦儿,他们谁也不容易,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钱,给他和他妈,花着那些钱,他常常半夜都睡不着觉。
也许他能厚颜无耻点,他就不会走上绝路。
中秋夜里,他在医院吃完这辈子吃过最贵月饼,就转身把钱分三份,两份还给魏谦和三胖,份包好埋在他家住小平房门口槐树下,算给他妈留下养老送终钱。
三胖把抢过他酒瓶:“没个不算,还要喝死个是不是?”
魏谦被他带,就软绵绵地趴倒在桌子上,他趴在桌上,头偏到边,轻轻地说:“三哥,你说他个结巴,下去到那边,都说不明白自己冤情可怎办?”
说着,眼泪就无声无息地顺着他内眼角留下来,淌过挺直鼻梁,滑到他嘴里。
魏谦烂泥样地趴在桌上,竖起胳膊肘,挡住自己脸。
而后他咽下眼泪,嘶声笑起来。
然后他浑浑噩噩地带着枪和d品,跟着电话里指示走……
临闭眼,他也不知道是给谁当替罪羊,也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什地方。
他生得卑微,死得糊涂。
那天魏谦在个臭烘烘小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——即使是打手,他也做得兢兢业业,这是他第次翘班。
麻子死得虽然糊涂,可魏谦心里明镜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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