蛮人进犯雁回时穿重甲短炮装在胸前,那是西洋人设计——中原人骨头天生要细些,即便是军中将士,也普遍没有那壮,重甲设计也看重轻便敏捷,通常不在战场上玩“胸口碎大石”。
荧惑加莱背后毫无疑问就是那群始终垂涎大梁西洋人。
顾昀垂下眼,看着地面微微反光薄雪,低声道:“四境之外皆虎狼啊。”
他有心想纵长蛟入海,直下西洋,路打到他们番邦老窝去,可是连年征战,大梁国库都快被他打空,眼下因为顾昀拥立新皇上位,及时雨似镇住趁着先皇病危时蠢蠢欲动魏王,新皇凡事都给他几分颜面。
但是颜面……是能长久?
皮般薄雪,空中微微起白雾,马蹄声从小路尽头响起,不多时,两匹通体漆黑马拉着辆车穿越薄雾而出,停在侯府后门。
马车发出“噗”声轻响,车身周围三条保暖管道释放出白汽来,车门从里面打开,沈易从里面钻出来。
沈易呵出口白气,回头对车里人说道:“看你也别下车,直接让人把门打开赶车进去吧,太冷。”
车里人应声,正是顾昀,他脸上倦容很深,但精神似乎还好,吩咐车夫道:“开门去。”
车夫溜小跑地去。沈易原地跺跺脚,问道:“药劲过去吗?”
沈易摇摇头:“不提这个,四殿下在你那怎样?”
“四殿下?”顾昀愣,“挺好啊。”
沈易问道:“他现在每天做些什?”
顾昀思量片刻,不确定地答道:“……玩吧?不过听王叔说他好像不大出门。”
沈易听就知道,顾大帅把四殿下当羊放——每天给草吃,其他就不管,不过这也怪不得他
顾昀懒洋洋地拖着长音道:“过去,再宰几个加莱荧惑不在话下。”
沈易:“今天皇上叫你进宫怎说?听说天狼部派来使?”
“老瘸子死皮赖脸地呈上张奏表,鼻涕都快抹上去,说要把每年紫流金岁贡还给们加成,让皇上看在他儿子年幼无知份上,将他放回去,那老瘸子愿意以身代之,自己过来当阶下囚。”顾昀兴致不高,嘴里也没好话,“龟儿子,崽子都下七八个,还年幼无知,莫非是关外没好土,苗都长得慢?”
沈易皱皱眉:“你没当庭发作吧?”
“哪来那大脾气?可若是不发作,那穷疯户部尚书敢口答应下来。”顾昀冷冷地说道,随即他语气转,叹口气,“满朝圣贤,都不知道‘放虎归山’四个字怎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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