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昀没吭声,脸上喜怒莫辨。
长庚回手掩上门,微微低下头,好像盯着顾昀看久吃力样。
长庚:“义父,很想你。”
顾昀沉默片刻,终于叹口气:“过来,看看。”
长庚顺从地走过来
“说话都不样。”他怅然若失地想道。
跟来官兵路小跑上前来,屁颠屁颠地对顾昀道:“大帅,那和尚跑,还追吗?”
“追,”顾昀口答应,“全城通缉,就算跳进海里也给捞回来!”
官兵:“是!”
曹娘子在后面偷偷拉葛胖小衣袖,葛胖小吐吐舌头,感觉此事他们是泥菩萨过江,自身难保,只好爱莫能助地摇摇头,希望然大师自求多福。
闪而过,旋即便被新近学会不动声色遮盖过去。
顾昀放任自己马在原地踱步片刻,面无表情地想:“打不。”
不是打不动,而是长庚既然已经是副男人样子,再用教训孩子手段对他,就不是教训,而是折辱。
年又年,对于顾昀来说没什差别,都是仓促而过、毫无意味。
这刻,他却突然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光阴无情,自己不过是错眼,他那小长庚已经匆匆忙忙地长大,他错过这段日子,以后永远也补不回来。
长庚等人路跟着顾昀来到应天按察使姚大人府上,姚大人早做好拍马屁准备,带人迎接到门口:“四殿下光临寒舍,真是蓬荜生辉!快请快请,臣已经备好酒菜,准备给殿下接风。”
话音没落,顾昀已经沉着张阎王脸走进去,眼角眉梢都吊出句话——接什风,饿死他得。
整整晚上,顾昀也没想好怎和长庚说话,只好在自己房里杯接杯地喝随身带来楼兰酒,过会,门却被敲响。
顾昀:“进来。”
长庚轻轻地推开门走进来:“义父。”
顾昀终于意识到,长庚是十五奔着十六数,再有三四年光景,就要搬去雁北王府,离开他羽翼庇佑,三四年是个什概念呢?可能也就够他回趟京城,那他们之间难道就只剩下“面之缘”吗?
时隔年,这心大如斗顾大帅总算反应过来。
他翻身下马,径直走到长庚面前,沉着脸道:“跟走。”
长庚目光直盯在他脸上,寸也不舍得移动,顾昀脖子上还有道浅浅伤痕,从西北沙漠里带出来,还没来得及好利索。长庚才艰难地找到自己声音:“义父,你怎会来?”
顾昀冷冷地哼声,闷不做声地率先往集市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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