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?”顾昀故作淡定地托起他肩,微微活动下自己发僵肩膀,伸出手问道,“这是几?”
长庚心乱如麻,根本不敢看他,低头看顾昀那已经自己结痂胳膊,脸色更难看,双手捧起来,嘴唇颤颤,说不出话来。
“唔,狗咬。”顾昀不怎在意地看眼,随后又挤兑道,“这狗牙还挺齐。”
长庚微微踉跄着爬起来,找来细绢布和净水,低头擦拭他伤口,整个人好像刚被蹂躏过样,三魂七魄个在家都没有,说不出凄惨。
然而像顾昀这种天生保护欲过剩男人,倘若不论感情,单说双眼所见,大概“脆弱”是最能打动他,美色还要排在其次,他目光当时就软和下来,抬手将五指做拢,轻柔地整理起长庚方才滚乱头发。
眯起来,像头被激怒豹子,回头给他口,咬住顾昀胳膊。
顾昀:“……”
早知道就大巴掌扇上去!
顾昀轻“嘶”声,眼角狠狠地抽抽,他这辈子挨过砍、挨过炸,被人恨不能生吞活剥地口咬住却还是破天荒头回,真有心甩胳膊崩掉那疯子几颗门牙。
然而他手臂僵良久,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,片刻后,顾昀缓缓地放松手臂上肌肉,有下没下地捏着长庚后颈,边抽凉气边低声道:“扒皮抽筋吃肉——咱俩多大仇,你有那恨吗?”
“去年秋天,跟季平行至中原代,路遇伙以‘起义’为名趁火打劫土匪,”顾昀用种比手上动作还要轻柔语气,缓缓地说道,“们联合蔡老收拾这伙祸害,捉匪首,那匪首自称‘火龙’,身刀疤,还被火烧过,审问过程中,们从他身上搜到
这话不知触动长庚哪根神经,他眼睛微微眨,随后两行眼泪毫无预兆地就下来。
长庚也不出声,只是边叼着顾昀胳膊,边悄无声息地流眼泪,那眼泪似乎冲淡他眼睛里可怕血光,良久,长庚牙关竟然微微地松,顾昀试探着抽出自己鲜血淋漓胳膊,看眼,低骂道:“属狗混蛋。”
可是骂归骂,他还是把人搂进怀里,伸手抹去长庚眼角地泪痕,有下没下地拍着他后背。
长庚伏在他胸口上,足足靠小半个时辰,才渐渐从片混沌中艰难地恢复神智,整个人像是刚从场大梦里苏醒,茫然半晌,那些乱七八糟记忆才渐渐回笼。
回想起自己刚刚干什,长庚汗毛都竖起来,他本来是烂泥团,这突然僵,顾昀就知道人缓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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