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怂话不便当着故交面坦白,顾昀只好高深莫测地笑下。
就在他们二位半夜三更不尴不尬地畅谈风月时,葛晨突然脸色大变地跑过来,手里举着张海纹纸:“侯爷,不好,杨荣桂要造反!”
这封信来自假雁王,怕木鸟被歹人逮住,信中没敢提真假雁王事,也没敢流露出此信是送往江北大营只言片语,只是以求救口吻说他们暂时虚以委蛇稳住反贼,不知杨荣桂下步要把他们怎样云云。
顾昀和姚镇同时愣,顾昀其实早想到杨荣桂收买不钦差会狗急跳墙,但他执掌玄铁营久,多少有点不把这些地方武装放在眼里,认为二十个亲卫足够扫平扬州府——长庚不是惊乍人,顾昀抬手接过葛晨手上海纹纸,只见上面字迹不是长庚,写得很仓促,内容却叫人越看越心惊,尤其是结尾“皇上遇刺,生死不明”那句。
顾昀心下几个念头急转而过,把自己琢磨出身冷汗——南边扣住雁王,京城中刺杀皇帝……这事细细算
“朝中党同伐异者甚多,不过无权无势个书生,跟进去添什乱?算计来算计去能算到多少好处?与其蝇营狗苟地往上爬,反倒不如留在个天高皇帝远地方混日子,家老小都在,吃喝不愁,在当地说话也还算数,岂不是福气?”
姚重泽太聪明,也太知道趋利避害,早在当年魏王谋反时候,他就已经先步瞧出这大梁朝繁华下面日薄西山之相,因此点也不想给这破朝廷卖命,顶着个不大不小官混吃等死。
可惜眼下覆巢之下无完卵,藏拙藏不下去。
顾昀不肯放过他,问道:“那打完仗呢?”
姚镇振振有词地回道:“倘若到时候江山清平,也就没什事,倘若到时候还是这乌烟瘴气,又何苦去凑热闹?顾帅手握玄铁虎符,真就比少年时南下得胜归来,同们干闲人喝花酒那会快活吗?”
顾昀:“……”
姚镇想起什,笑道:“下官至今都记得,顾帅当年吃醉酒,只脚踩在那细栏杆上,摇摇晃晃地拿人家舞剑绣剑在当空落下落英上雕花刺字,愣是把花魁脸给雕红,至今都是段佳话……”
顾昀大窘,舌头差点打结:“小时候不懂事,这种破事以后千万别、别再拿出来提。”
姚镇浑然不觉地笑笑,继而往南望去,说道:“等江南收回天,做东,再请大帅在女儿红里醉次春风,您务必赏光。”
顾昀心道:“可不敢,家里有那位已经够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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