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万条火翅在黄昏中旋转着,夕阳透过蒸汽将巨鸢群镀层流金,轰鸣声自几里以外传来,落日般地以此落入护城河
然后小心翼翼地在顾昀嘴唇上轻轻碰下。
蜻蜓点水似偷吻没能惊动顾昀,长庚等会,终于无奈地略微加重动作,轻轻地舔开顾昀唇缝,听见他呼吸频率终于变,他才把顾昀整个人拖过来圈在手臂里,顾昀没有睁眼,只是习惯性地拍拍他后背,含糊地哄道:“睡吧,在。”
长庚微微合上眼,心满意足地将头埋在他颈窝中。
噩梦结束。
然后战争也结束。
注视着他。
而她身边不知什时候多个人,刚开始是个小男孩,而后随着长庚自己长大,他也步步地变成少年、青年……
他长着张和长庚如出辙面孔,与胡格尔并肩站在起。
胡格尔忽然偏过头,拉下他头,踮起脚在身边那年轻人额上亲吻下。
然后同目送着长庚远去。
西洋联军降书送抵京城那天,沈易派人发急件请示顾昀以什方式护送入城。
顾昀简短地回函道:“巨鸢。”
十年前,加莱荧惑用艘巨鸢混入西北雁回小镇,在大梁上空投下片阴影,那片阴影也是代天子从小镇中惶然少年走向千里之外帝都起点,而今,硝烟散尽,风雨初歇,仿佛也正要来这场首尾照应结局。
京城不像雁回小镇,城中没有规划接引巨鸢功能,只好由北大营负责防务,在九门外护城河上开辟条通路,内城供人围观地方竖满袖珍版铁栅栏,防止看热闹人太多挤到水里。
新皇率百官亲自赴城外迎接,等到傍晚时分,整排巨鸢才归雁似自南面而归。
长庚蓦地睁开眼,天光已经大亮,他突然有种不样感觉,好像副有生以来就捆绑在他身上枷锁突然不见,身体轻快得几乎有些不习惯。
周遭飘着股安神散味道,长庚抬眼便看见陈轻絮默默地坐在边,手持卷,见他醒来刚要起身,陈轻絮轻轻地冲他竖起根手指,长庚忙顺着她视线扭头,见顾昀已经靠在边睡着,只手还搭在他肩上。
本来打算坐起来长庚顿时不敢动。
陈轻絮非常识趣地将书卷成卷,点好下卷安神散,静静地退出去。
片静谧中,能听见那人清浅呼吸声,长庚极轻缓地捉住放在自己肩头手,十指相扣地困在手里,默默地注视顾昀片刻,屏住呼吸爬起来,缓缓地摘下顾昀脸上琉璃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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