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对方看见他手里通知书,立刻明白过来,热情地说:“哦……哦!你就是今年新来同志吧?怎称呼?哦——看见,小郭!咱们这可好几年没看见过新人,怎样,这地方不好找吧?”
郭长城松口气,他最喜欢这种热情洋溢人,只要对方哇啦哇啦开话匣子,他自己就只要点头摇头就行,不用专门组织语言。
“第天来报到吧?跟你说,你可真有福气,赶巧,今儿晚上们领导也在,走,先带你认认人。”
郭长城听这话,汗毛都炸起来——福气没觉得,他觉得自己脑袋上幽幽地升起团霉气。
郭长城没出息,最怕这种地位或者性格相对强势人物,从小见老师就腿肚子转筋,见校长离开八丈远就得绕路走,明明是个良民,可偏偏每次看见国庆站街武警叔叔都像耗子见
趟,要是没人,就到附近麦当劳里凑合着睡觉,下午两点半再过来,反正这俩时间估计总有个是对。
这个点钟,市区地铁已经停,郭长城只好自己开车过来,很费番周折,才在导航帮助下找对地方。
光明路4号不临街,在个非常隐蔽院子里,郭长城站在院门口仔细打量半天,才就着手机屏幕光,在浓密爬山虎叶子下面找到个小牌子,看清门牌号。
只见门牌号下面有行刻在石头上小字“特别调查处”,底下还有个公安标志。
院子里绿化做得很好,门口是停车位,往里走,是排枝繁叶茂大槐树,几乎成片小林子,只留出条小路,穿过去,他才看见疑似传达室个小房子,和幢有些年头办公楼。
传达室里面还亮着灯,透过窗户,郭长城看见个穿着制服人影,头上戴着大盖帽,手里正拿着份报纸,不时翻动下。
郭长城没来得及思考为什这个点钟传达室工作人员还不下班,他深吸口气,紧张得手心直冒汗。
“是来应聘,这是通知书——是来应聘,这是通知书——是来应聘,这是通知书——”郭长城站在原地,像背课文样,念念有词地把这句台词在嘴里轱辘几十遍,终于硬着头皮走过去,用颤抖手敲敲传达室窗户,在对方还没完全抬起头来时候,交代遗言般气如游丝地开口说,“……是来通知,这是应聘书……”
传达室里看报纸中年男人疑惑地问:“啊?”
完,这样都能念错词,郭长城欲哭无泪,脸憋成块大紫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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