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南山族长。”袁平忽然叫住他。
南山:“嗯?”
“其实……唉,其实真不该说,”袁平抓耳挠腮片刻,“但是……算,反正卖褚桓那多次,不少这回——他打算这几天走。”
南山蓦地怔。
“走?”他心忽然狂跳起来,“去哪?”
为他好,还是另种自私?如果你死,如果整个守山人沉沦在这里,永世不得翻身,你能让他忘你吗?你把他当成什人?”
南山仰起头,山间是晴空万里夜色,星河清澈极,他神色几变,终于落寞下来,就在袁平以为他要解释什时候,南山忽然平静地说:“你说得对。”
袁平怔。
南山叹口气,靠在距他几步远山石上:“族上任族长事,圣泉应该也传递给你,其实们族都是这样,闭塞、固执、不顾切,容不得点背叛,因此但凡有情义,必然伴随着善妒与忧怖。你看河那边人,他们生活在那大个世界里,大家都轻轻松松,朋友也好,情人也好,快乐才会在起,不快乐话自然拍两散……多好?可心里明白这道理,但做不到。”
袁平想不到他这坦诚,在两族人心里,鲁格戾气太重,平时又不苟言笑,让人总是畏多于敬,南山却不同,遇到事时候他能当好个说不二族长,平时也能任凭堆讨人嫌小崽子围着他,好脾气地给他们吹段笛子。
袁平挣扎着看他眼,小声说:“陷落地。”
南山当时就听见“嘎嘣”声,脑子里弦倏地断,把袁平抛在边,闯进去。
他心里理智与惆怅尽失,只剩下片腥风血雨
他这样坦白说自己心里嫉妒、忧虑与恐惧,让袁平几乎有些不知所措起来。
“有点事不能为他做到,有点东西不能给他,都会觉得自己无力无能,恐惧也就更深更重,心里好像时刻被针扎着,”南山说,“他现在却因为而陷在这里……”
南山话音中断,他缓缓地呼出口气,指尖不住地颤抖,南山就捏住自己手指,时间关节处“咯咯”作响,而他微微阖目,像是无声地忍耐着某种酷刑,良久,方才苦笑声:“当年根本不应该迷信圣书,更不该把他带回来,是不是?”
袁平轻声说:“族长,你要是两难,其实大可以什都不管,让褚桓愿意怎样就怎样,你说呢?”
南山没点头也摇头,只是静默片刻,继而回头,往他来路走去:“算,他应该已经睡,知道他在这就行,不用去吵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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