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安脸上虽然淡淡
，却忍不住垂下目光，不愿意再看他。
“
那日在王爷那梦见满山桃花，还有师兄说带
起浪迹江湖，觉得死
也满足，虽然只是个梦……而若死在这里，也算对得起蒋大人，不怕下黄泉没脸见小雪。”
九霄……梁九霄……
赫连翊被人强行劝回宫中，又叫堆太医包围，灌药包扎乱折腾通，却依然坐立不安，最后他自己也烦，将所有人都赶出去，只留句话，就是南疆大巫那边来人，立刻过来回报。
从下午等到入夜，人也没等到。赫连翊这回任凭于葵怎
劝都不肯去睡，整整守宿
笑，嘴唇微动，没有发出声音，但他觉得自己是这说：“是你啊……”
随后视野彻底地暗下去，纷扰尘世，渐渐离他远去——
最后保卫战，因为南疆援军到来而彻底结束，瓦格剌人终于溃散，格西·乌尔木被流矢射中胸口，不知是死是活，然而这对大多数人来说，已经不重要，之后如何议和，如何定条约，都是城中文臣们和皇上要点点弄明白，其他人在忙着处理尸体，处理活着人身上伤，然后在片麻木喜悦里，脑中空空。
周子舒顾不得整理自己身狼狈和身伤，要匹马，直冲崇文门而去，他胸口颗心越跳越快、越跳越快，竟差点头冲进静安公主帐子，幸而最后止住脚步，勉强按捺下心绪，在帐外道：“公主殿下，属下周子舒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里面便轻轻柔柔地传出个很好听姑娘声音：“你进来吧。”
周子舒迟疑下，走进去，静安公主冯小舒已经脱下铠甲，身上衣服虽然齐整，却能看出领口露出绷带，脸色有些苍白，她头发散下来，几个宫女模样姑娘正用巾帕点点地擦拭着。露出本来面目，怎看都只是个温柔美好年轻姑娘。
静安抬头看着他，问道：“你是来找那个叫梁九霄小兄弟？你是他师兄吧？”
周子舒忙道：“是，还请殿下告知……”
静安打断他道：“你不用找，他让带给你句话，他说他那日在王府梦见满山桃花，还有你说要带他起浪迹江湖，便觉得死都满足，如今战死沙场，对得起蒋大人，也觉得黄泉下不会没脸去见小雪，便值得。”
周子舒呆呆地看着她没言语，那瞬间静安看着这人——他脸上人皮面具有些地方被雨水泡起来，看上去可怖，又有些可笑，她知道那张脸是假，只看着他眼睛——便觉得他其实死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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