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就这样安静地杵
三四分钟，神婆突然抬起头，对着半空挤眉弄眼
，然后喃喃说着什
。
问：你在和谁说话？
神婆往嘴里塞
颗瓜子说：妈祖娘娘刚飞过去，和她打招呼。她讲完嘚瑟地悄悄瞥眼，估计想看看，有没有把震慑住。
又过会儿，她吐出瓜子壳，又抬头喃喃说
伏着点点光，确实像只只从海里探出来眼睛。但知道，夫人妈在看着，这想，就觉得，那点点光只是窝在海里条条鱼，热心为打灯。
路上偶尔有人家还亮着灯火，快速跑过那户人家，可以听到喃喃声音。但听不清，被风拉长，可以像叹息，也可以像有人轻快地吹着口哨。路上偶尔有人影——也不确定是什，不认真去看，而对方也好像看不见——毕竟当时在夜半海边，出现晃悠悠走或者奔跑人，都挺奇怪，彼此都无法确定对方是什。
偶尔还是会心慌，慌时候身体马上会产生些奇怪凉意，让寒毛都竖起来。对着那凉意说，别惹啊，认识夫人妈，认识妈祖娘娘，也认识大普公……说完，那凉意好像吓跑。然后知道，这世界上很多坏东西都是在发现你软弱时候才追上来。
跑到夫人妈庙，对着她笑着挥挥手，小声喊着：谢谢夫人妈啊。夫人妈庙灯火眨得更快，知道是她在对笑。然后眼睛就抓着下座寺庙灯光，往前跑……就这样在各路神明注视下路跑，跑到那神婆家。
那神婆家门大大地开着，看上去像从来没有锁门习惯——门闩就放在旁边，积厚厚灰。走进去，看到进门用作神殿那个厅堂里，有个老妇人正坐在神像边上轻声地说着话。没多看，但还是琢磨着：应该不是鬼，鬼怎可以和神明这样拉家常？但又想，也可能是鬼，咱们这儿，神明对待鬼魂都像对待自己孩子。
这晚，神婆竟然也还没睡——是到后来才知道，她经常要凌晨两点才睡。
她就躺在藤摇椅上，藤摇椅就放置在院子里。她抱着盆瓜子，边嗑着瓜子，边偶尔用脚推着藤摇椅，见来，用眼角瞥下，说：来啊？好像早早知道要来般，好像点都不在乎来干吗。
还没想好怎㨃她，先挨着她，坐在旁边石礅上。
神婆瞥眼，说：门直开着，想回去自己回去，想找神明说话就自己去说。想找说话，没睡着就来这找说。
说完就又不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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