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块地那年还真是死
想,那也不安慰,北来和西来知道还有种死亡叫熟,那就挺好。
还是悄悄跑去找村长,帮忙写“地瓜”和“芋头”这两个名字。有段时间得空就找那几个字。不认得字,但就个个字笔笔去比对,终于,觉得找到。
那天,把北来、西来拉到那个小沙滩。沙滩边上,是片相思树林。树林里,有两个小土堆。让西来拿着那四个字,笔画对比墓碑上字。
西来开心地说:们找到爷爷奶奶。
北来开心地说:那坟墓上土黝黑黝黑,就像地瓜爷爷。
她说:亲戚们在抢着帮忙——他们在讨论走后,这块地怎分。
们想帮芋头奶奶把田松好,芋头奶奶不让。她说,自己也等不到新季收成。她说,这块地陪他们辈子,她今年不想让它再辛苦,就想多陪陪它。
芋头奶奶直坐在田埂上,就看着那块地。
说:奶奶要不来家吧,家缺个奶奶,你就当们奶奶。
奶奶说:那可不行,也得赶紧走。地瓜你别看他五大三粗,从年轻时候就怕孤单,个大老爷们,上个厕所都要在门口等。他现在估计还在等着起走呢。
那天中午,们就在那墓地边上用干牛屎烤地瓜。北来挑出最大最肥两个,放在墓碑前。
西来说:地瓜爷爷,家这块地,现在又黑又松,可像你地。那块地就像是你儿子。
北来说:地瓜爷爷,但你那块地,好像也随你死。现在变得又红又硬。
妹问:阿姐,你说人会死,地瓜会死,神明会死,地会死吗?
想想,说:应该会吧,看地瓜爷爷那块地,好像真快死。至少,像是没魂样。
接下来日子,芋头奶奶还是每天来田里,不下田,就坐在田埂上,呆呆地看着自己地。就这样过三个月左右吧,芋头奶奶有天没有坐在田埂上。们都知道,芋头奶奶走。
地瓜爷爷那块地,后来由对和年纪差不多夫妻接手。他们人倒是乐呵呵,还说自己是地瓜爷爷堂亲。他们说,他们和芋头奶奶说好,以后自己个孩子,算地瓜爷爷家。
虽然他们见着们总乐呵呵,但北来和西来就是不愿意和他们说话。
问北来、西来:你们是不是难过爷爷奶奶走啊?
北来、西来说:不是。他们知道爷爷奶奶是熟。他们知道,爷爷奶奶走时候是开心。他们只是不愿意和那对乐呵呵夫妻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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