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济南后,阿班又采访日军第六师团长及其助手,还有日本驻济南领事、英美德等国领事和传教士。唯独没有采访济南市民和北伐军将士,因为济南城里找不到中国人,没死要逃走,要已经躲起来。
总说来,哈雷特·阿班报道比较客观公正,没有偏袒哪方,而且详细描述屠杀后惨状。
但由于采访对象比较片面,他受到日本人极大误导,最后居然得出这个结论:“从细节证据看,冲突起因应该怪中方。”
面对周赫煊指责,阿班却觉得自己是正确,他说:“周,承认日本人非常残忍,但冲突真是中方引发。从青岛至济南时候,亲眼见到中国人伏击日本运兵车,由于次次遭到袭击,日军只好反复停车。中途经过五座有城墙城镇,到处都在燃烧爆炸,不是毁于败退北洋兵,就是遭受南方军队炮击,城内城外遍地都是尸体。而且据采访收集到信息表明,5月3
采访完毕,车轴还没修好。
哈雷特·阿班指着周围光秃秃山坡,扶扶眼睛说:“周,到山东,才终于知道什叫饥荒。饥荒,就是人们把能吃都吃,把不能吃也塞进嘴里。曾亲眼所见,有个山东灾民吃泥饼,最后腹胀而死。”
周赫煊不禁苦笑,如今正是五月,植物葱茏茂密时候。可眼前小山坡却没有几分绿意,别说青草和树叶,就连好多树皮都被饥民扒来吃。
跟此刻情形比起来,后世那些影视剧里大饥荒场面,就跟闹着玩样——可没见哪个导演拍戏时候,把青草拔光、把树皮剥光。
周赫煊不想聊灾荒话题,太沉重,转而问道:“你为什来中国?”
“当然是为冒险啊,”哈雷特·阿班笑着说,“在美国办公室里坐着,每天报道千篇律新闻,重复那些乏味无聊文章,这种日子受够。中国就不样,每天都有神奇事情发生,这里是冒险家天堂。”
周赫煊毫不客气地说:“不认同你对‘济南惨案’报道,太偏颇,中国人看会很生气。”
哈雷特·阿班是全世界第个报道济南惨案,比中国记者动作都快。
他凭借美国记者身份,先是去青岛采访日本总领事馆、陆军总部,以及海军总部发言人。那些人对他说,5月3号那天发生战斗,电报线因战火而中断,青岛至济南火车也停运,不知道前方具体情况。
哈雷特·阿班认为日本人在说谎,执意要去济南,日方只好答应他乘坐运兵车前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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