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原因嘛,主要是当时很多国人不相信西医,梁启超不想因为自己而抹黑西医名声。
而梁启超家人是不清楚情况,直到40年后,梁思成因病住进协和医院,才从自己主治医生那里解到实情。
既然梁启超不愿公开真相,周赫煊自然也不会说出来
“先生,安心养病。”周赫煊握住梁启超手。
“是不成,”梁启超明显回光返照,状态变得精神许多,他吩咐家人说,“死以后,尸体可让医生解剖,找出病因所在,也算是对现代医学做些贡献。”
“老爷!”王桂荃放声痛哭起来。
其他儿女也都围在床边,面容悲戚,梁思成眼泪无声地往下流。
周赫煊无奈地摇头,作为穿越者,他深知梁启超死因。
三天后,周赫煊在北平协和医院病床上,见到弥留之际梁启超。
病房里站着梁启超夫人王桂荃(正妻陪嫁丫鬟),以及长子梁思成、林徽因夫妇,四子梁思达,五子梁思礼,三女梁思颖,四女梁思宁。
至于梁启超其他几个儿女,除长女远嫁南洋外,剩下都在欧美留学。
周赫煊走进去,跟王桂荃、梁思成等人点头致意,问道:“任公先生病情如何?”
梁思成无奈地低下头,王桂荃则抹着眼泪说:“有时清醒,有时昏迷,怕是不成。”
梁启超最开始属于积劳成疾,在中医国手医治下,病情已经有所好转。但梁启超毫不爱惜身体,而且生活习惯极为糟糕,不仅经常熬夜看书写作,偶尔还要打通宵麻将。
于是乎,梁启超病情迅速恶化,只能到协和医院来做手术。
由于护士疏忽,在用碘酒标手术位置时,把本该标记左肾标成右肾。主刀医生刘瑞桓也粗心大意,居然没有仔细核对X光片,于是把梁启超健康右肾切除,留下发病左肾。
健康之肾被割除,病灶之肾保留着,梁启超这几年来又完全不顾保养,依旧废寝忘食著书立说,发病死亡是早晚事情。
此事闹得极大,即“错割梁启超腰子案”。院方秘而不宣,主刀医生也被调职,梁启超多半是知道真相,但他却努力为医院辩护,说自己手术后非常健康。
“唉!”
周赫煊声叹息,默默地走到病床前。
自穿越以来,周赫煊所结交朋友当中,就数梁启超和冯庸感情最深。
梁启超对周赫煊而言亦师亦友,这位老先生品行几乎找不到缺陷,令人可敬可慕可叹可哀。
似乎是听到脚步声,梁启超突然睁开眼睛,虚弱地笑道:“明诚来啦,坐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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