咱们回到现实,周赫煊折下两根竹枝,打着拍子大声起哄:“唱个,唱个,适之兄该你,记得要反串啊!”
胡
下人已经在竹林里安置好十口大锅,寺里和尚也被请来起用餐。火锅底油用是菜籽油,食材也是清色素菜,酒没有,茶管够,反正不能让僧众们破戒。
众人呼朋引伴,五六个聚成单独小圈子,各自围着口大锅畅聊起来。
太阳还未下山,竹林里依旧炎热。但如此多好朋友聚会,大家说起种种趣事,回忆着彼此经历,即便汗水流个不停也兴高采烈。
最喜欢写回忆性散文苏雪林,70年代在台湾写篇《忆祥符禅会》:
“那是场前所未有文坛盛会,五十余位学者名人共聚太湖之畔,用王羲之话来说,就是‘群贤毕至,少长咸集’。与朋友袁兰子(袁昌英)、凌淑华,以及她们丈夫结伴而来,途中遇到沈从文和他太太张兆和女士。”
“大家乘船飘过太湖,来到祥符禅寺时场面,猛吓大跳。无数少女心中白马王子徐志摩先生,被剃去头发,由周明诚、胡适之、宋春舫、张嘉铸四位先生拖出来,被按在椅子上供记者拍照。说句对徐大诗人不敬话,当时听到他愤怒无助吼声,让联想起乡下杀猪……”
“那天傍晚吃是火锅,每个人不论身份名望,俱都席地而坐。因此结识周赫煊先生、梁思成先生、陆小曼女士、金岳霖先生、宋春舫先生、陈梦家先生……这个名单可以排很长。对,还有阮玲玉小姐,她是当时红遍全国大明星。”
“周赫煊先生本人,比报纸上照片更加英俊。他个子很高,足有180多公分,站在他身边只及肩膀。他最好看是眉毛和眼睛,两条眉毛就像精心修裁过样,犹如两把锋利长刀。他眼睛深邃而明亮,眸子反射着火光如同星辰。当时就在想,传说中‘星目剑眉’大抵便是这样吧。”
“周赫煊先生言行举止很随意,这点跟徐志摩先生截然不同。徐大才子在聚会时候,虽然也诙谐幽默,但他能够照顾每个人情绪,而且总是风度翩翩保持形象。而周先生呢,他肆无忌惮开玩笑,若是你跟他关系很熟,那就千万担心别被他提起糗事。他挖苦起人来,简直尖酸刻薄,让人哭笑不得,而又生不出反感。”
“后来仔细想想,周先生其实是个极聪明人。他开玩笑也是要挑对象,比如心思敏感沈从文,周先生就绝对不取笑挖苦,因为这种做法会让沈从文难以下台……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