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讲学到傍晚，湛若水终于宣布下课，施施然走出教室，拱手道：“
便是湛若水，阁下身居何职？”
满正作揖道：“是浙江备倭总兵满正。前些日子，佛郎机船队在杭州湾外，擅自攻击大明属国商船。陛下命出兵征讨，侥幸将敌人全歼，俘虏佛郎机海船十三条，俘虏佛郎机水师官兵数百人。”
湛若水
老家就在广州，当然知道佛郎机船坚炮利。
事实上，去年底时候，西蒙便在广州湾内，攻击过别国走私船队。只要不是葡萄牙商船，西蒙见
直接开炮，甚至击沉两艘中国民间走私船。
对此情况，广东*员毫无办法，广州水师那几条破船，也完全不敢跟佛郎机人干仗。
释道：“食色性也，吃饭喝水，男女情爱，都是人性，而非人欲。甚至想吃华贵食物，爱慕美貌女子，这也是人性，是对食色更高追求。何谓人欲？江南吃猴脑，不为果腹充饥，而是哗宠取宠，为口腹之欲而残害生灵。还有那好色之徒，侍妾有二十个，还在外面拈花惹草，他忙得过来吗？”
“哈哈哈哈！”
众弟子顿时大笑，都露出心照不宣表情。
湛若水又说：“理与欲为何又能合呢？欲也分轻重好坏。懒惰乃人欲也，勤奋乃天理也。但如果有懒惰之人，发明出舟船车马，利济天下百姓，那他懒得就有理。人欲没有止境，只有圣人才能除之，等凡夫俗子，应该尽量克制人欲，也应该利用人欲去做正事。”
“先生高论！”那弟子佩服道。
湛若水惊问道：“佛郎机水师将领，可是叫什
西蒙？”
满正笑道：“正是此獠，如今被关押在杭州大牢。他在广东也犯过事儿？”
“满总兵勇悍若斯也！”湛若水赞叹道。
满正掏出封文书、
湛若水笑着说：“也是两年前想通。当时家母病逝，回乡丁忧，思考程朱理学、陆陈心学、阳明心学、物理学派之异同，苦思载终有所获。刚才‘理与欲’观点，其实借鉴王若虚物理学说。物理学派以实用为主，不事虚谈，是天下等好学问。”
又有弟子问：“先生，若弟子想研习物理，必须前往京城求学吗？”
“那倒不必，”湛若水说道，“你想学物理，也可以教。但只限于基础，若欲更深步，还得去京城物理学院，因为物理学派知识每天都在增加。”
突然，湛若水随从跑进学堂，小声嘀咕道：“老爷，有官兵来，说是奉皇命请你当官。”
湛若水面不改色，只说道：“让他们等着，不得惊扰众弟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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