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材说道:“不论如何,曲阜孔氏已经闹出太多恶闻,不能再这样查下去。非维护孔家颜面,而是维护儒家颜面。”
张璁冷笑:“文过饰非,此真儒乎?”
梁材辩道:“孔子乃至圣先师,日为师,终身为父。等儒士维护孔门,犹如维护兄弟手足,亲亲相隐是为直也。”
张璁讥讽:“梁侍郎大可窃负而逃!”
“……”梁材瞬间无语。
“陛下,请诛孔闻礼!”
奉天殿内,之前力保孔家梁材,此时此刻吼得最大声。
罗钦顺也气得不轻,他对火烧孔庙案将信将疑,认为孔家人应该没那大胆子。可现在孔弘仁奏疏,再加上大理寺搜集供词,却已经坐实此等骇人听闻之事。罗钦顺手持笏板出列,端正跪下说:“孔闻礼罪行,件件不可饶恕。莫说什圣裔,他已经不配为孔圣子孙。无须再等到秋后,可斩立决!”
太仆寺寺丞夏言说:“处斩之前,当罢其五经博士官职,夺其代天子祭祀子思书院之权!”
这些人说得义愤填膺,但都是把矛头对准孔闻礼。
两人这段辩论,属于儒家经典悖论。
孔子认为,亲亲相隐是“直”表现。但这种“直”,又往往是违法,于是孟子说,舜父亲犯罪,舜不能徇私枉法,但又不能把父亲交出去违背孝道。舜最好能够舍弃天下,背着父亲悄悄逃跑做普通人。
梁材认为孔门是儒士家人,帮着孔家亲亲相隐是遵从孔子训导。
张璁说没人拦着你亲亲相隐,但
右都御史聂贤突然来句:“围杀山东右布政使,孔闻礼人围得过来吗?火烧孔庙正殿,是孔闻礼个人放火吗?孔氏族人就都不知情吗?为何山东右布政使弹劾数月,孔氏族人直隐瞒不报?串联犯罪者有几人?知情不报者又有几人?请陛下着令彻查!”
百官皆惊,这事儿哪能彻查?得帮着孔家遮掩才行啊。
刚做工部尚书张璁,也出列说:“陛下,兹事体大,遮是遮不住,否则朝廷威严尽失,必须着令大理卿查到底。”
礼部右侍郎许瓒说道:“陛下,或许孔氏族人,迫于孔闻礼权势,皆敢怒不敢言,并非有意帮其隐瞒。查案可以,切不能兴大狱,否则必然伤及无辜。”
左副都御史毛伯温反驳道:“许侍郎此言差矣,便是在曲阜兴大狱,恐怕也不会抓到无辜之人。大理寺这几个月,审出孔家无数罪案,孔门上下早已沆瀣气。知汝等欲维护孔圣门面,可便是孔圣复生,他真会庇护那些不肖子孙吗?孔圣怕是要亲自提剑诛灭此辈忤逆之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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