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渊说道：“即便重农抑商，百年之后，土地兼并同样会到难以收拾
地步。不妨让它来得快些，让工商百业兴盛起来，让失地农户投身百业，让失地农户
皇甫汸说：“至少要好上
些。”
王渊说道：“那是穷得无利可争，殊为悲事。”
皇甫汸又问：“太师最早在杭州开海，晚辈便是吴中之人。晚辈家里，虽未有人驾船出海，但也从商贾事，每年收入颇丰。族老为
赚钱，粮田皆改种桑树，乡间富户多如此也。富户赚钱之后，又兼购置土地，继续种那桑树。而今，吴中粮田所剩无几，贫民之田皆为富户所并。富者愈富，贫者愈贫，百姓弃家而走海外。如此亦为大义大利之仁政耶？”
许多弟子也疑惑起来，这样明显不对劲啊。
王渊点头说：“此亦仁政。”
回乡消息，轮班跑来南京水驿码头蹲守。见王渊没有下船，诸弟子对着官船长揖行礼，直至官船彻底消失在长江水面。
抵达太平府时已近天黑，王渊再次带着家人登岸休息。
太平知府并非物理门人，但个同知、个通判却是。知府礼请王渊至宾馆下榻，同知、通判各带几位弟子，在第二天请王渊去书院讲学。
王渊没有讲物理，而是讲他“国富论”，讲如何富国强民，讲如何发展工农商业，时刻警惕士绅商贾残害百姓。归根结底，是儒家“义利之辩”，若义利相冲，舍小义而取大义，舍小利而取大利，大义和大利是肯定统。
众弟子恍然，原来这才是物理学核心理念，他们研究切都是为富国强民。
皇甫汸皱眉道：“请太师解惑。”
王渊问道：“土地兼并之事可能制止否？”
皇甫汸摇头：“不能，自古亦然。但若重农抑商，兼并之事可缓解。”
王渊问道：“百年之后呢？两百年之后呢？三百年之后呢？”
皇甫汸默然。
物理学，终于彻底跳出阳明心学，彻底跳出程朱理学，直指儒家“仁义”根本。而且不讲小仁小义，讲是大仁大义，大仁大义必致大利，最终可利万民社稷。
太平书院课堂上，王渊总结说：“聚小利而得大利，聚小义而成大义。伤大利者，而小利不可取也；害大义者，而小义不可为也。大义必得大利，大利必遵大义。义利兼得，此为仁矣。”
众弟子心悦诚服。
太平知府皇甫汸问道：“敢问太师，自商业大兴以来，百姓逐利忘义成风。为区区钱财，父子反目，兄弟相争，仁之何存，义之何存，礼之何存？”
王渊反问：“商业不大兴，便没这等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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