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天后,皮皮·德·莱纳的葬礼在科沃格举办。唐的宅邸里拓了一片私家墓地,主楼里还辟有一间私人礼拜堂,皮皮葬在西尔维奥边上,以显示唐的敬意。
只有克莱里库齐奥家族的人和布朗克斯最出色的手下出席了葬礼。应克罗斯的要求,利亚·瓦齐从内华达山脉里的猎场赶来。萝塞·玛丽耶不在场。听到皮皮的死讯后,她又发作了一场,被送去精神病院了。
但是克劳迪娅·德·莱纳来了。她飞来安慰克罗斯,并和爸爸永诀。她感到,在皮皮生前她没有做的事,必须在他身后补上。她想要和爸爸恢复父女关系,让克莱里库齐奥家族的人知道,他不仅是他们家族的一员,也同时是她的爸爸。
克莱里库齐奥主楼前的草坪上放着一个巨大的花圈,尺寸和大广告牌差不多,草坪上摆着自助餐桌,侍应生穿梭其中,一个临时搭建的吧台里,酒保侍奉来客。这是全家哀悼的一天,不讨论任何家族生意。
克劳迪娅哭得很伤心,因为多年来她没能和爸爸在一起,但是克罗斯则带着庄重平静的神情接受人们的吊唁,没有显示出一点悲伤。
这时候文森特和佩蒂耶有了反应。文森特花岗岩般的脸窘得通红。佩蒂耶则对安提娜意味深长地一笑,好像要她注意一些。克罗斯看到这里,笑道:“好吧,那我们一起听。”
佩蒂耶试着尽量减轻打击。“你父亲出了点事。”他说。
文森特粗鲁地打断道:“皮皮被一个黑人抢劫犯用枪给打死了。那个抢劫的也死了,在逃跑时被一个叫洛西的警察开枪射杀。他们要你去洛杉矶认尸,然后做一些笔录。老爷子希望把他葬在科沃格。”
克罗斯感觉喘不过气来,他摇晃了一下,仿佛在昏暗的风中颤抖,然后他感到安提娜用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臂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克罗斯问。
第二天,克罗斯站在桃源酒店套房的凉台上,俯瞰着霓虹灯里五光十色的长街。即使隔得这么
“昨晚八点,”佩蒂耶说,“乔治给你打了电话。”
克罗斯想,当我做爱的时候,爸爸躺在停尸房里。他对自己那时的软弱感到异常鄙夷,还有无尽的羞耻。“我得走了。”他对安提娜说。
她凝视他沉痛的脸庞,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。
“我很抱歉,”她说,“给我打电话。”
在轿车后座,克罗斯听到前座的那两个人向他吊唁。他认出来,他们是家族在布朗克斯的手下。随着他们驶出马里布住宅小区的大门,驶上海岸公路,克罗斯观察到车辆的行动有些迟缓,他们的车已经做了防弹保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