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兰敛衽躬身给王氏和梁夫人行礼,瞧见王氏面前放着口箱子,里面似有些毛茸茸东西,只听王氏口气有些惶恐,道:“夫人也忒客气,这怎好意思?”
梁夫人缓缓道:“娘家兄弟在北边,那儿天寒地冻,毛皮却是极好,每年都送来些,捡几张送来,粗陋很,别嫌弃。”
王氏连忙摆手,笑道:“哪能呢?瞧夫人说,这里可多谢。啧啧,这般好皮子还从没见过,今儿可是托夫人福,回头得与针线上好好说说,可得小心着点儿,别糟蹋好东西;哎……,明丫头别愣着呀,快来谢过夫人呀。”
明兰腹诽这皮子又不全给她,但还是恭敬上前谢,梁夫人身姿未动,只和气看着明兰,语意似有怜惜:“这大冷天出门,可得当心身子,衣裳要穿暖。”对于像她那冷淡人来说,这话已经很温柔。
明兰展颜而笑道:
墨兰在人前闹好几次无人接茬尴尬。
但第二次来时,梁夫人明显表示出对明兰善意,坐下后便拉着明兰细细问话,神情颇为温和,对王氏态度也愈加亲近;墨兰咬牙不已,她很想直截当说‘明兰已许贺家’,但她个姑娘家要是在外客面前这般说自家妹妹隐事,自己名声也坏。
好容易逮着个机会,位夫人说起太医瞧病也不准事,墨兰连忙插嘴道:“白石潭贺家老夫人也是杏林世家出来呢,家老太太与她最好,回回都叫这六妹妹陪着。”
当时王氏茶碗就砰声坐在桌上,屋里也无人接话,或低头吃茶,或自顾说话,墨兰未免有些讪讪,她不再卖弄诗词,低下头,紧着奉承,端茶放碟,妙语如珠,引着众太太夫人们都笑合不拢嘴,连声夸王氏好福气,连梁夫人也赞几句,墨兰正得意,谁知梁夫人轻飘飘说句:“府上四姑娘已及笄罢,该紧着许亲事,可别耽误。”
淡淡句,墨兰顿时红眼睛。
客散后三个兰回去,墨兰当着两个妹子面冷笑:“什不起人家?永昌侯府那多房,侯爷儿子又多,等分个个手上,还能有几分?!”
大冬天里,如兰笑春光明媚,笑道:“姐姐说是。”反正王氏暗示过,她将来婆家很有钱。
明兰不参与。
今天,是永昌侯夫人第三次来。
丫鬟打开帘子,明兰微曲侧身,从左肩到腰到裙摆再到足尖,条水线流过般幽静娴雅,流水静觞般姿容娟好,坐在王氏身旁梁夫人目光中忍不住流露几分赞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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