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老太太眼皮子艰难动动,倏然睁开眼睛,枯骨般手猛抓住盛维和盛纭,挣扎爬起来,蜡黄枯瘦脸上泛着奇怪红晕。
“娘,您怎,您说呀?”盛纭静静抱着大老太太身子,哭问道。
大老太太双目虚空,不知在看什,嘴里喃喃几声,忽然厉声大叫道:“…红儿!红儿!”凄厉尖叫把屋子儿孙都吓呆。
大老太太宛如魔怔半,哑声嘶叫着:“红儿!…都是娘不好!娘没能护着你!”
盛维兄妹俩已是满脸泪水,大老太太阵猛烈咳嗽,脱力般向后倒去,喉咙里爆发出阵断断续续嘶哑:“…红儿,你,你放心,娘为你报仇!那害,害你贱|婢,娘找到!娘找出去几个省…找到!她以为卷走钱,就能快活,哈哈哈…没门!娘把她卖到最下贱煤井窑子里去,她死后…挫骨
气也消,实在气不过,扯住明兰狠狠拍打几下撒气。
房妈妈目测下,估计那力气刚够拍死个蚊子。
到底大老太太重病卧床着,不然依着品兰性子,定然要拉明兰上树下河捉鸟摸鱼不可,如今却只能老实呆在内宅里,明兰写字抄书,品兰就在旁记账目,明兰做绣活,品兰就打算盘,个刺绣挥毫身姿秀美雅致,个数铜钱算银票很市侩。
残酷对比照,品兰抑郁,明兰很真心道:“其实更喜欢你活儿。”
每隔几日,盛纭就会与泰生道来瞧大老太太,盛纭在床头看着奄奄息老母哭天抹泪,泰生负责安慰伤心表妹。
不是明兰。
品兰确是大,看见泰生知道脸红,说话也不粗声粗气使性子,对着姑姑盛纭也懂得温婉可爱装贤惠,呃,不过就明兰这种专业程度来看,品兰且得修炼。
寒风似刀,岁入隆冬,密密雪花片覆盖整个庭院,大老太太到底撑不住,屋里烧着融融炭火,气氛凝重而哀伤,大老太太从昨夜开始就完全昏迷,只有胸口微微跳动表示她还活着,盛维夫妇始终陪在病床边上。
床边小几上置银盘,内有几根细柔羽毛,汤药婆子时不时把羽毛放到大老太太鼻端前,试试是否还有微弱呼吸。盛纭伏在床前,低声哭泣,不断叫着‘娘亲’,周围儿孙媳妇或做或站地,只有允儿,因怕她过病气,便免她床前伺候。
忽然,大老太太阵急促呼吸,短促喘息声呼啸在静谧屋里,盛维连忙扑过去,扶着大老太太:“娘,您有什要说?儿子和小妹都在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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