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廷煜凝视着他:“自懂事起,就有人告诉,生母秦夫人是叫你娘害死;不单如此,还有这副病秧子,也是那时埋下祸根。”
顾廷烨淡淡道:“府里但有坏事,便都是们母子过错,这早已知晓,还用大哥来提醒。”
“后来才知道,当年库银亏空之事发时,早已出世,身子怨怪不着任何人。”顾廷煜平静道,“家母身子本就不好,本就不该生育。”
她为着情深意重夫婿,拼就性命生下子,究竟掏空自己,孩子也不甚康健。
顾廷烨轻讽着挑挑眉头:“多谢大哥明鉴。”
代宁远侯顾右山生最爱奔放不羁狂草,醉酒时能口气写出四种草体《将进酒》来,人问他:为何此时倒用上中规中矩颜体?
他答道:余生好酒莽撞,肆意妄为,入土前,唯望子孙平安,无灾无难。
顾廷烨笑笑。
他记得小时被逼习字时,父亲总爱拿先祖右山公自习书法成才例子来激励不听话次子,他听多就嫌烦,曾咬着笔杆嘀咕:习狂草?别是为着写错字也没人瞧得出吧。
当时顾偃开圆睁双目,高举大掌,眼看就要打下来,手却迟迟没落下,还脸上表情古怪,想骂人又想笑样子,小廷烨混不畏惧,居然还鬼使神差来句:莫非父亲您小时也这想过?
“你与弟妹情分甚为不错。”顾廷煜没在意他讽刺,忽然没头没脑说这句,“若今日,家逢大难,要你休妻另娶,你当如何?”
“大哥问真有趣。”为这帮人休弃明兰?顾廷烨忍不住笑出来,
“咳咳,自然,咳咳,为这会儿萱宁堂上那些人,你是不肯。”顾廷煜轻轻咳嗽起来,他掏帕子擦擦嘴,抬头凝视顾廷烨,“若是父亲呢?如今若为救父亲性命,要你休妻另娶,你当如何?!”最四个字,他忽然提高声音,尖利如刀剑,猛刺入对手心房。
顾廷烨心头大震,猛然退步,随即立刻稳住,他素来
下场是多罚抄二十遍《劝学》。
顾廷煜拄着手杖站在侧边,直静静瞧着顾廷烨,其实他们兄弟三人中,自己和顾廷炜都似秦家多些,唯有顾廷烨最似父亲,举动,笑怒,且年岁愈长,愈酷似。
父亲是不是也早发觉?所以才那样关注他。
“……如今你这出息,祖宗们和父亲若地下有知,定然高兴很。”语气黯然,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要这说。
顾廷烨勾起唇角,似是揶揄:“若是大哥能身子大好,想来父亲能更高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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