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兰捏着帕子,顾不得面子,急道:“应该不是为着,大约是都督缘故,可又猜不出到底为何?特来请教先生。”
公孙白石满脸老褶子都愉快扭做团,折扇挥加倍起劲:“夫人多虑,这定是皇恩浩荡,夫人美名直达天听,福泽深厚之故。”话虽这说,可他眼里明显流露戏谑之意。
明兰连续被噎两下,她咬着唇,强力忍住想挠花这老家伙脸冲动,虽然他老脸已经被皱纹纵横经略十分花哨。
高智商人才,简称高人,这种罕见而神奇生物般有种通病,就是喜欢故作高深,在老实回答问题之前,总要狠狠吊你番胃口,不知当年刘皇叔需要多大自制力,才没巴掌拍死那个爱摇羽扇家伙。
调整下思绪
如,睡觉要到日上三竿,看书要半躺半靠,吟诗最好是披头散发,写东西般是半夜,他仰慕是嵇康之流魏晋名士,可惜胆量不足,不敢真脱光光裸奔或去人家坟头上唱歌,最多不过是卷起两条袖子在自己小院粉墙上练狂草。
因森严礼法所限,没能更好用实际行动向偶像们致意,他直很痛苦。
顾廷烨听明兰对公孙白石这番‘深刻理解’后,当时就笑直不起腰来,大觉与明兰心有戚戚焉,在他看来,公孙白石其实是叶公好龙。
那些魏晋名士何等狂放不羁,放浪形骸,三天两头喝酩酊大醉胡说八道,而公孙白石看似随性散漫,实则节制谨慎,见人防备三分,遇事只说半成。
为保证邀请效率,明兰派孔武有力小桃去;想想,鉴于这次是要请教人家,还是客气些比较恰当,明兰又叫崇敬文化工作者若眉跟上去。
在偏花厅里放上两盘冰盆子,并搭好牵线摇帘,桌上摆好应茶水点心和井水湃过水果,明兰静坐而待。约半个时辰后,公孙白石优哉游哉踱步过来,前头是大步流星满脸不悦小桃,后头跟着亦步亦趋恭恭敬敬若眉。
偏花厅临水而建,四周以槅扇围拢,宾主双方各行礼数后,便隔着张条桌各自坐于两头圈椅上。明兰屏退干人等,丹橘应声退出后,把闲杂仆妇丫鬟隔开二十步。从大敞四面扇窗,外头只能看见里面两人远远对面而坐,外加水声风声,却不能听见里头讲什。
这个创意她想很久,大受顾廷烨赞赏。
寒暄几句后,明兰开门见山发问:“先生可知今日早,宫里来颁赏赐?”
公孙白石晃悠着折扇:“适才夫人身边人已告知,在下这里恭喜夫人贺喜夫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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