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叔父没有制止？”明兰气愤难言。
顾廷烨没有回答，只嘲讽
笑
笑。
个念头在脑中闪而过，明兰冲口问道：“四叔父病可与你有关？”
“有关。
男人收起闲散，声音冷硬如冰岩：“至少三十年，他别想回来。”
明兰脑中片空白，结巴道：“可……这是为何？”她设想过很多人，总觉得应是个风花雪月，色胆包天人，却没曾想是整日钻营于权势钱财中顾廷炳？！
“为银子。”顾廷烨异常平静。
明兰心沉下去，真想竟然远比预料还要丑陋，起因甚至连逢场作戏都不是。
“余家陪嫁丰厚，除却田庄铺子，嫣红手中至少有两万两现银。嫣红死后，退还余家嫁妆时，这笔银子不见踪影。自然，以当时情形，余家也不会追问。”
屋人，却渐渐明白——四老太爷这病倒，自己祖孙几个，却是要受人拿捏。
威风妾室做大半辈子，竟到老要受罪，刘姨娘心里片茫然。
……
明兰默默看完这幕戏，言不发跟着顾廷烨回府，此时已是灯上月梢，两人各自更衣，沐浴盥洗，然后屏退众人，关上房门。
床头雕花四方小翘几本是墨色，可昏黄烛火下，隐隐透出抹暗红来，几上放着把白瓷染青花小矮壶，精致壶嘴微微翘起，烛火轻轻晃，在几面上留下高低起伏阴影。明兰裹着薄缎中衣坐在床沿，静静看好会儿，方才抬起头来。
“……顾廷炳早垂涎嫣红嫁妆，奈何没有名目，待
出走后，人人都说不会回来，他便动心思。”
“可惜东窗事发太早，他只吞没现银，那些铺子田庄还没法动……”
平静叙述语调，仿若出残忍闹剧。
明兰胸口压抑难受，“这件事，四老太爷……知道
？刘姨娘呢。”
顾廷烨缓缓道：“起初便是他们母子谋划。待第笔银子弄到后，老子也知道。”
顾廷烨躺坐在床头，月白绫缎宽袍松松铺在床沿，漆黑散发长长垂至□胸前，今夜他没有拿本书做幌子，就这直白盯着她，看她满心疑惑，欲言又止。若是平常，他早主动替她解惑，可今天……他要看看，她究竟会不会问。
男人嘴角露出抹微不可查讥意，近乎自嘲。
他就这静静看着她，看着她挣扎在问与不问之间，等着。
“余…余嫣红…”明兰竟觉呼吸困难，对面黑影憧憧帐幕下，男人幽深眸子仿若锁链缠着自己，“……是顾廷炳？”
可怕漫长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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