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,她不会骑马。
其次,她身上没穿外出皮裘大袄,脚上蹬还是那双浅碧色软底绣花翘头履。
再次,外面温度是零下,而且又下起雪来。
最后,这里不是老家弄堂——街口有馄饨摊,街边有油墩子摊,街尾有臭豆腐摊,多走几步,还有大姐头开录像厅。
眼下已近黄昏,远远近近屋顶上炊烟冒起,街上人烟稀少,可供暂时落脚食肆客栈什要在规定坊间才有,不会像后世那样,街上随处可见。
此时,友爱手足少商正仰面站在街口望天,从天上纷纷扬扬落下来细雪,沁到脸和脖颈上,湿冷湿冷,她心中片茫然。
半刻钟前,胞兄程少宫将她领去三兄弟居处暂且躲避,然后自己跑回九骓堂打听消息,少商蹲坐火炉跟前当口,遇上刚替程颂收拾完箭簇弓弦符登进到屋里。
旧友重逢,不免聊起来。少商从符登那里知道符亮已跟到程筑小弟身边,符登也从少商处知道阿梅又长高两寸。然后符登不免问到少商为何在此,待知道内情之后,他愈发忧心。
“女君想罚之人,还从未落空过。”符登脸为难,“卑下随着父亲在大人帐前多年,女君每每要杖责公子,无论哪位公子躲去哪里,总能寻回来,继续责罚。”
这下,少商坐不住。
——她和符登面面相觑,符登十分羞愧自己行事不周。
少商倒没怪他,符乙和阿苎是培养儿子做军士,不是公子们随身伴当。于是,她犹豫起来,自己是否该老老实实回家,哪怕被打顿也比得场风寒强。
话说,她也已经习惯有婢女随侍日子,上辈子出门她哪敢不带钥匙钱包呀,如今倒好,不论刮风下雨落雪,
在她殷切鼓励之下,符登还很诚恳描述那杖责之刑如何施行,将造成何等伤害,几位公子惨叫频率,伤愈速度,以及愈后身心恢复状况。
符登本意是想叫女公子知道躲得时躲不过世,负隅顽抗不如端正态度,诚心诚意去认错,然后母女和好。
谁知,少商思路却是‘坦白从宽,劳改搬砖,抗拒从严,回家过年’。
说实话,她还是很珍惜自己这身皮肉,别是没被尹姁娥打到,反而折在萧夫人手里。她时心慌,决意像小时候那样先出去避避风头。
符登起先大惊失色,很是阻止番,见小女公子心意已定,就只能护卫着她道出门。两人从程府侧门出去,仓促之间,符登还记得牵出两匹马来,可是直走出五六十丈,少商才发现这番举动十分不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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