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止终于听懂,结巴道:“兄长,你你,你这是……”
“嫋嫋胆大心细,寻常阵仗吓唬不她!”程始道,“非得下重手不可。预备叫她狠狠吃番苦头,见点血,让她长长记性,但不能真打伤。”
程止看看妻子,桑氏苦笑。
萧夫人哼哼道:“你终于舍得?也不怕嫋嫋就此恨上你。”
谁知程始点点头,道:“夫人说没错。是以,不能由来打,该由夫人来打。”
“阿姊,这是何人?”程止问。
萧夫人缓缓道:“这是你兄长帐下执掌刑杖。”她已经知道丈夫要做什。
程止大惊失色,叫道:“兄长,不用吧!嫋嫋才几根骨头,您巴掌下去就能扇晕她,还要用,用…用这刑杖…”他指着那老卒手中那根等人高碗口粗木棒,坚实沉重,暗黑如漆,见之叫人心生寒意。
桑氏微张着嘴,惊说不出话来。
程始不去理他们,对着那老卒,正色道:“今日本侯要用用你看家本事。这些年你少在军中行刑,只偶尔叫你拷问二细作,这刑杖本事可丢?”
——此话出,九骓堂内剩余三人都瞠目望向他。
“这话你也说得出口!”萧夫人终于怒,不是怒于女儿胆大包天,而是怒于丈夫厚颜无耻。他自己在女儿跟前做好人,把坏人留给她来做!简直无耻之尤!
程始赶紧去抚妻子背,柔声道:“这不是为嫋嫋嘛。你想啊,收服她这样桀骜孩儿,非得软硬兼施不可。打完还得哄呢。们夫妻二人总得个软个硬吧?”
萧夫人下挣脱丈夫手掌,怒道:“那来行仁你来施威好啦!凭什做恶人!”
“若是之前…”程始笑道,“自是夫人做好人,母女俩可以说说贴心话嘛。可眼下嫋嫋不是对夫人有成见?若连向疼爱她父亲也对她棍棒相向,没准她伤心悲愤之下,反而梗着脖子不肯服软!”
那叫黔缯老卒咧嘴笑:“将军放心。将军叫怎打,就怎打。要疼几日,留几日伤,见多少血痕,奴婢保管丝不差。”
老卒声音尖利细长,再观其形容,桑氏立知这人应是前朝某藩王宫流落民间老宦官。
“说到底,只是要吓唬吓唬女公子,你可不能出错!”程始沉声威吓,“不然活扒你皮!”
黔缯低头道:“将军从尸首堆里将捡出来,还寻到失散老母和侄儿,妥善安置奴婢全家。奴婢若打坏女公子,不必将军动手,奴婢自行断去。”
程始点点头,挥手叫程顺将人带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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