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年肖家虽被陛下困住,但他们主动来降,着实消免天大场兵祸,朝堂也能腾出人手去收拾别人。因此,陛下是实实在在想让肖家善终,对他们许多僭越举动视如不见,尽量不撕破脸,而是,而是……”
“而是设下许多箍子,慢慢消磨肖家势力。这个阿母跟们说过。”少商接口道。
袁慎笑笑,字句道:“与何家这桩婚事,就是第道箍子!”
少商惊,手指紧紧嵌进衣袍中。
袁慎继续道:“何将军为人,不敢说尽善尽美,但忠勇敦厚,不贪图名利却是真。其女何昭君与楼垚自幼定亲,随着何将军愈发受陛下看重,你以为没人动过何昭君婚事主意。若说何将军贪慕权势,那之前有王爷皇子示意,何将军为何尽皆婉拒?从去年肖氏父子进都城面圣,到何楼两家退亲何昭君另嫁,不过短短四个月。肖家难道真有什滔天权柄,短短四个月就能叫何将军改弦易辙?”
绯色绸绳系住金玉环佩,声音轻渺,“…说实话,若叫择妇,也想找能叫安心。可这世上,有几个人能真叫人安心…”
少商阴阳怪气道:“袁公子还找什安心,您应该找合心呀,要做袁氏宗妇嘛,什照拂族人,礼数周全,哪样都不能少。”
袁慎叹道:“楼太仆夫人也是都城闻名贤良练达,如今看来,心胸狭隘,伪作矫饰,还不如你这样恶言相向呢。”
“话可不能这说,也心胸狭窄很,若处于楼大夫人位置,未必不想把好都扒拉到自己亲儿碗里。”少商故意唱起反调。
袁慎叹气,无奈道:“…你究竟对有甚不满,怎和回回见面都夹枪带棒。”
少商十指交握,小小指节微微发白:“……这,其实是陛下意思?听说何昭君极受何将军疼爱,他就这样将女儿推入火坑?”
终于说到这个,少商眼瞪过去,道:“你自己摸摸心口,从头回家筵席见面起,你于有甚好处?除要挟,还是要挟,至多给罐药不对症药膏!”
她本以为袁慎会生气,谁知他凝神想想,居然点点头:“你说也有道理。那好,今日就给你送些好处罢。”
“好处……?”少商满脸狐疑。
“今日来跟你讲讲这回何家之事来龙去脉。”袁慎双臂舒展,轻轻拂开锦缎袖袍,“令尊令堂虽然精明能干,但常年在外,于都城里许多人情世故未必清楚,未免你行错事说错话,有些事得跟你说说。”
少商神色肃,老实端正坐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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