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宽阔男人背脊上摇摇晃晃,她听见积雪在男人踩踏下发出咯吱咯吱声响,依稀看见他肩颈处血痕,有几道还延伸出被冰雪凝结血迹——这是拽着大氅悬挂时被雪中夹杂尖锐沙石刮破。
然后她又昏过去,等再醒时,发觉自己被他抱在怀中。凌不疑似乎将自己锦袍敞开,把她团团包裹在自己怀里和衣袍中。鼻端闻到熟悉清冽气息,手指摸到柔软中衣下壁垒分明坚实胸膛,头顶是山谷中呼啸嘶叫寒风,少商却觉得无比温暖和安全。
“也要发个誓。”她断断续续呓语,“以后定定相信你,像相信阿父阿母样,再也不和你吵架。若有违此言,就叫,叫……孤苦无依,坐困愁城,永远走不出去!”
大掌温柔摸摸她头发,他没有说话。
……
她软软身子,却依旧不免被灭顶巨大雪团推出山崖。
小山长不出遒劲老松,好在山崖壁上还有几块突出山石,凌不疑手抱着少商,手扯断宝石链子,将大氅甩在山石上以吊住两人。
不过雪团巨大无比,超出平台部分只能不停往下掉,凌不疑怀中抱着昏迷女孩,手抓着大氅角,还得承受不断往下掉大大小小雪块。
起初凌不疑还能坚持,谁知后来有团马身大小雪块砸下来,他不敢硬接,只能伸腿在山壁上用力撑,放开大氅往侧跃去。
好在他今天穿戴繁复,玉带佩链束袖什应俱全,凌不疑便扯下这些东西去挂住崖壁上山石,级级往下跃。
等彻底醒来,少商已是在炉火融融大帐篷里
谢天谢地,因为山小,下面山谷也不深,当凌不疑将束发金笄也拿来抠山壁时,终于看见崖底积雪堆。凌不疑双臂紧紧抱住女孩,往雪堆最高处跳去,然后无可抑制滚出段距离两人才停下来。
凌不疑从雪堆中爬起,首先检视少商伤势,只见她额角沁血,显然是刚才被坚固雪块砸到,此时她半昏半沉,呓语喃喃着些什。
根据多年野外行军经验,凌不疑知道留在原地最好,这样能让梁邱起他们最快找到自己,但女孩显然不能留在这里,雪堆会慢慢吸走他们身上热量,最后致命。
他权衡片刻,最后将少商负在背上,稳稳往雪堆降下去方向走去,同时在山壁上留下记号,希望梁邱起他们能看见。他倒不担心有野兽来袭。崇山峻岭才有猛兽出没,矮山小丘只能出些小体型兽类。
少商其实伤并不重,只是头昏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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