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进来是阿父和凌益。听他们说话,才知道阿父前日在城头上受伤。阿父说是小伤,其实伤势不轻,可为怕动摇军心,也为免阿母担忧,阿父谁也没说,只让李叔父偷偷给他裹伤,谁知竟被凌益瞧出来。凌益略通医术,自告奋勇替阿父疗伤。”
“阿父对凌益很不耐烦,叫他赶紧带人上城头,别老是躲在后面,凌益满口应。看着他站在阿父背后,针针缝合父亲创伤裂口……”他面露痛苦之色,“然后凌益袖中闪下,滑出柄匕首——他刀割断父亲喉咙,父亲喊不声来,只能捂着喉咙看凌益,然后倒在血泊中。”
皇帝悲戚痛呼声,掩面而哭。
“凌益得手后没有立刻出去,在父亲书房翻找会儿,然后割走父亲头颅,藏在怀中溜走,走前还在书房放把火。躲在暗阁中,以为要被烧死。好在那几天阴雨潮湿,凌益身上又未带火油,是以书房只烧半。”
“暗阁是用青砖砌,还有延伸到后面通气口,但还是被烟火熏晕过去,等醒来时外面已是天色全黑,厮杀阵阵,尸横遍地。”霍不疑想起那噩梦夜——
隐痛。
丰县霍氏本是富甲方人家,不论外面如何天灾**,霍家何曾短缺过什,霍翀幼子竟连个杏子都馋,可见当时围城如何艰难!
恍惚间,皇帝想起霍翀临行前问自己话。
“陛下前去迎击苍虎军,需要臣在后头挡住蛮甲贼多久?”
“去路个月,来路个月,排兵布阵半个月,满打满算三月足矣!”
满地尸首和鲜血,衣衫不整婢女和肢体残缺家丁,那个会在他衣裳上绣花漂亮婢女为何被斩去四肢全身赤|裸,那个成日想着要进军营小侍卫为什少半脑袋,肚肠流
“苍虎军多是被逼反绿林好汉,且几位头领并不能服众,臣以为陛下不宜蛮力剿灭,而是连打带消,暗中拉拢为妙——倘若能将三十万骁勇善战苍虎军收为己用,陛下定鼎天下基业可成!”
“……那就少说要半年。”
“那臣就镇守半年!”
——皇帝捂着剧痛胸口,虎目蕴泪,恨不能时光倒转,宁肯平定天下晚上二十年,也不愿痛失义兄。
霍不疑继续道:“和阿狸生很像,他穿着衣裳大摇大摆去演武场玩耍。吃个杏子,想到阿母说阿父也爱吃杏子,第二个便没吃。偷跑进阿父书房将杏子放到他桌上,谁知刚放好就听见外头有人声。个慌张,钻到书架后面暗阁里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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