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楼缡眼瞥见他,尖声道:“程公子留步!”
程少宫只好回头,拱手笑道:“见过楼小娘子。”
“程公子来正好。”楼缡冷声道,“堂兄前些日子救位跌下山崖游侠儿,至今昏迷不醒。听闻程家有位厉害医士跟着来,不如请他过来看看,胜于家日日流水般给那人灌汤药。”
程少宫呆:“过奖过奖,不过那位医士擅治是内病,这个跌伤是外伤……”
楼缡不耐烦道:“他连女人生产都能医治,看看跌伤怎!”
透。别说王公重臣,就是皇帝心事他也能基本料不差多少。
“之前苦劝太子不要离开兖州大营,殿下无论如何都不肯,说要亲眼看看地方上情形。他又不许跟着,说叫人看见,立刻就会知道他身份。”霍不疑停下脚步,“听到这句话,就知道殿下必然不会直待在重重大军护卫之中。”
少商无语:“太子殿下也真是,何必呢!”——尽给人添麻烦!
霍不疑苦笑:“殿下有心体察民间,也不是坏事。适才问楼垚周边屋堡,他说此地并不富庶,几个县加起来,只有两座屋堡成气候。”
少商道:“那们就去查他们!”
程少宫深觉自己今日出门前没卜上卦实是大大错处,正思索是说服这位楼娘子别无理取闹,还是认命找那医士来死马当活马医。
正在这时,名奴仆端着托盘从对面屋舍中出来,门扉大开之际,他恰好瞥见躺在榻上那人露出侧脸,虽是青红肿胀,航痕累累,但他还是认出来——
咦,这不是他胞妹前任未婚夫
霍不疑摇头:“怎查,上门去说‘们疑心你们勾结逆贼公孙氏,是以要搜查你们屋堡’?你当屋堡是摆设好看,里头蓄有私兵,不然那许多郡县太守为何要忌惮地方豪族。们毫无缘由通盘查,有疑点还好,可若人家是清白呢。激起民变,还没看见公孙氏余孽影子,们自己就先打个稀里哗啦?算,先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……
此后三四日,楼垚照旧当他县太爷和新任亲爹,少商跟着霍不疑四处勘察线索,山涧,河谷,野坳……他们还远远看过那两座屋堡地势。
少商本想拉上胞兄,谁知程少宫觉得之前个月自己过甚是沧桑,此刻抵死不肯出门,每日躲在屋里吃喝保养,闲来掷掷卦钱画画谶符,何其美哉。
这日他吃饱喝足,打算出去散步消食,逛到处后院时看见楼缡正在斥骂奴仆,他生平最讨厌这种无理取闹女人,当即就扭转脚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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