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起衣袖,拭去他唇边血迹。
再不能耽搁时机,回头看看门口,将他放下,转身时袖口紧——竟是他抓住衣袖。
“终归是救你次,放走吧。”叹口气,抽出衣袖,俯身穿窗跃出。
跌在窗下松软草垛上,踉跄爬起,发足急奔。
奔出不过数丈,脚下突然绊,被衣带缠住,摔在地上,撞得膝头生痛。
眼前是个活生生人,因之故,命悬线。
可他是外族余孽……心中纷乱,只觉念之间,便是生死之别。
莫非今日,个好端端人就要死在手里?
那人却突然睁眼,向看来——刹那间,仿佛看见子澹,昔日病中他,也曾這般单薄无助,也曾這般哀哀看,不愿离开他病榻前半步。
就是這样哀哀眼神,剜进心底,心上似软软塌陷处。
他恨恨看,面孔惨白,陡然身子颤,闷声呛咳,血沫溅出唇边,触目惊心。
掩口忍住惊叫,心中骇茫跳突。
霍然瞥见榻旁窗户半掩。
布帘隔断门外监视目光,没有人听见里面响动,榻上此人伤病复发……眼下,正是逃走机会。
顾不得避讳,忙踏上床榻,绕过那人蜷缩身子,推开窗户,股朔风直卷进来。
眼前却亮,雪亮,刀光雪亮。
缓缓咬牙坐起,颗心直堕入深谷。
“你当外头十几个人是瞎,説跑就跑得?”个粗浊男子口音哈哈大笑。
双粗黑手伸向,侧身避开,冷冷道,“不必劳烦,自己走回去!”
“嘿,好辣娘们!”那汉子探手又抓来。
罢!终归是条性命!横心,退回榻下,将那药碗端起。
他已没有抬手力气,只得将药碗凑到他嘴边,将药汁点点灌进他口中。
他喘过口气,依然面色惨白,只是定定望着,眼神凄迷,如孩童般无助。
這眼神,不知为何,竟让端着药碗手,微微发颤。
他整个人倚在身上,蹙眉,微微喘息。
外面是灰黄凌乱草场,咬牙,正欲矮身穿出,忽听身后声哀哀呻·吟。
只见那男子捂胸颤抖,仿佛忍受着极大痛楚,竭力向榻旁药碗伸出手,却差点够不到。
他瘦削身躯蜷缩如婴孩,喉中发出低哑呻·吟,脸色惨白近乎透明,似乎下刻就要断气。
已半身探出窗户,却在這刹那犹疑。
他只差点就可够到药碗,若够不到,只怕就此病发死去……撞他那肘,也未料到会引发旧伤,以至要他性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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