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嘿,巫雨,你家里还藏着女孩子。”有人反映过来,推着巫雨嘻嘻哈哈地笑,另外好几双眼睛都毫不掩饰地往桔年身上招呼。
终身不忘”感激,不过他们也没指望桔年说什动听话,大多数时候,桔年只需附和就好。终于等到姑妈说,难得过节,人手又齐,不如几个大人起“摸两圈”,桔年坐在旁边看会电视,弟弟睡着,被放进小房间床上,她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,就偷偷地溜出去,熟门熟路地往巫雨家钻。
巫雨家没有什特别近亲戚,按照巫雨话说,就算是亲戚,对于他们家这种情况都会退避三舍,所以,尽管是年初二,也不用担心他去走亲戚不在家。
敲很久门,巫雨奶奶颤颤巍巍地来开门,她老,身体和脑子都已经塌糊涂,看见桔年,似乎认得出,又似乎认不出。桔年搀着她往屋子里走,费好大功夫才知道,原来巫雨不在家。
桔年摸出早上藏在衣服口袋里颗糖递给奶奶,七十多岁老人,牙都快掉光,含着糖高兴得跟个孩子似。桔年跟老人说会话,反正也是各说各,彼此都听不懂对方意思,就瞎扯罢,后来,老人注意力转移到家里那台十四寸黑白电视上。
桔年走出去,站在巫雨家小院子里,如果有人不相信这个城市里还有被节日氛围所遗忘角落,那来这里看看就是,可是她看着院子里长得歪歪斜斜盆栽和只活棵枇杷树,忽然又希望永远没有人打扰这个角落。
隆冬季节,南方是没有雪,只有缠人阴雨,手脚是钝钝,用力吸口气,咽喉和心肺里都有种冷冷辛辣感觉,顿时无比清明,桔年喜欢这样冬天。她等个多小时,巫雨没有回来,可她也不是很着急,与其回去看大人们搓麻将,她更喜欢搬张矮凳坐在门口看着巫雨院子,还有桔年枇杷树。等待也分很多种,这种让人甘之如饴。
外面应该很热闹,不时有笑声和炮竹声传过来,远远地,和着屋子里老人沙沙电视声,有种模糊而隽永意味,就好像旧唱机里音乐声样。枇杷树叶子掉片,落在泥地上,是细微“啪”声。就在这时,桔年听到巫雨脚步声。
她笑着为他打开院门。
外面站着不止是巫雨,还有几个穿得奇奇怪怪男孩子,有些跟巫雨看上去同龄,有两个大些,手上不是拿着那种巨响雷管,就是夹着香烟。
桔年没有料到有别人,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,手还扶在门边墙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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