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最难受是韩述,他原本就心浮气躁,强行按奈着自己,可桔年刀具切得不得要紧,金属不时得锯在瓷器上,那声音别人听来微弱,可传入他耳里,声声,咯吱咯吱,让人心乱如麻。
他觉得躺在她餐盘里不是什牛排,是他,是他韩述,刀刀,也不肯给个痛快。
桔年几乎要放弃跟牛排作战,越急就越出错,最后下,叉子在碟子上滑,手肘就跟着撇出去,堪堪撞上左手边韩述手臂。就这个并不大动作,可是即使她没有抬头,也知道在座四个人顿时都停下手中动作。
唐业立刻端起红酒杯,朗声道:“差点忘,们至少应该喝杯,为平安夜,也为们四个人有缘共同坐在这里。”
桔年迟疑片刻,也跟着举起酒杯,她答应唐业,就不能让唐业难做。
韩述说,“瞧,这不是你喜欢调子吗,当初还眼巴巴地从家硬要走那张老唱片……”
韩述勾勾嘴唇,勉强回应个笑脸,并不成功,于是索性继续沉默。
“你面貌,还想当年,相思已经埋心田,你不让吐露言,只能多看你眼……向你多看眼,度过多少个寂寞春天……”
这略带颓废沙哑靡靡之音在情人聚集场所最是应景,桔年半侧着身子,似乎倾听得很是入神。
唐业恰到好处低头,不至于太靠近她,但那耳语姿态又显得略带亲密。“你也喜欢?有个朋友也非常喜欢蔡琴歌。”
蔡检心中五
“是吗?”桔年浅浅地笑笑。
服务生终于端上热气蒸腾餐点。法国菜程序最是繁琐,桔年看着眼前密密摆着餐具,头皮阵发麻,还好唐业动作缓慢,她小心地跟着,有样学样。低头用餐饭成四个人最重要且唯能做事。
桔年虽聪颖,略能将唐业招式学得有几分像样,可是用不惯餐具,毕竟难以在短时间内做到熟练,唐业为照顾她口味,唯恐她不喜生食,将她小牛T排叫为全熟,血丝是不见,可更为难切。桔年手执刀叉,本是生硬,那T排中间还梗着块伶仃骨头,实在是难以入手,埋首去切,窘得头上都冒汗。
唐业也看出来,虽有些着急,但心中也并不觉得有什不对,在他看来用不惯西式餐具,不是什罪过。于是也不言语,唯恐让桔年更为尴尬,只是为她添点红酒。
蔡检不动声色地暗地里看着桔年,唐业对她还真是不错,她眼观鼻鼻观心地吃着自己蔬菜沙拉,如果来人是带着敌意,那该来迟早要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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