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才进到府中来,沈哲子怎肯就这离去,对纪友逐客令充耳不闻,固执道:“童子非客,郎君不必多礼。只求瞻仰国老面,不会打扰府中。”
眼见恶客难驱,纪友便生出恼怒,指着沈哲子喝道:“家与吴兴沈氏殊无瓜葛,你这小郎不请自来,已属无礼。若再不走,休怪也不再持礼!”这是要打算让人动手驱赶。
眼见纪友动真怒,纪况更觉得无地自容,上前拉把沈哲子:“早跟你说过这情形,你却不听。伯父实在不能见客,你再固执不去,更让人见恶你家!”
沈哲子则退开步,直视着怒不可遏纪友,朗声道:“人生五十不为夭,天命俱有定数。国老虽然年逾古稀,但观其生,功卓名著,志壮义隆,不曾为二损节抱憾之事!哪怕缠绵病榻,仍然要上辅君王,下安社稷,举世共仰!”
“郎君你以亲疏远,以年齿轻,阻见贤,这难道是国老言传身教道理?纪氏广厦千间,却不容童子寸立之地!国老未卒,已经败德至斯,郎君是要让老人家垂死病中惊坐起,生节义终留瑕?”
来可有好转?”
纪况上前询问道。
纪友听到这话,神情益发暗淡,他虽然家世显贵但独缺人伦关爱,至亲接连死去,如今就连唯祖父也行将就木。对于个未及弱冠少年而言,确是难以承受之打击,看到纪况这个同宗长辈,情绪便有些悲怆,略带哽咽道:“大父清晨醒来片刻,现在还在昏睡。”
两人又寒暄片刻,纪友才注意到后面沈哲子这个陌生少年,便问道:“伯父,这位小郎君是?”
纪况脸色略显窘迫,看到纪友情绪如此低落,他越发懊悔将沈哲子带进府中来。
“你住口!”
纪况想不到事态会演
沈哲子则上前步,对纪友见礼道:“吴兴沈哲子,家父讳充,冒昧来访,求谒纪国老。”
纪友听到沈哲子介绍,脸色顿时沉,并不同沈哲子说话,而是转望向纪况,目露责怪之色,轻斥道:“伯父怎将这不相干之人带进家来!”
纪况神情更尴尬,继而迁怒沈哲子瞪他眼,却不知要如何回答纪友。
沈哲子脸皮倒是厚,并不因主人漠视而介怀,说道:“国老乃吴中国士,南人冠冕。凡江东之人,皆承其德泽,小子虽然年幼,也生于吴地,又怎是不相干之人呢?”
心中虽然不悦,但伸手不打笑脸人,听到少年如此赞誉,纪友也不好太过无礼,转向沈哲子说道:“小郎君有礼,只是家中多事,不便待客,你还是请回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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