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严君为家业奔波,不辞劳累,实在让人钦佩。”
沈哲子笑着说道:“只是远游在外,归家祭祖已是失期,未免对先人不恭。”
听到这话,严安神色颇有些不自然,只能叹息道:“世事艰难,各有辛苦。为家业奔走,虽然缺席家祭,想必先人会有体谅。”
沈哲子闻言后却大摇其头:“凡事预则立,不预则废。祭祀先祖,乃是人伦大事。今日与严君相谈甚欢,却不忍见严君背负不孝之名,有心助你臂之力。”
“武康、嘉兴,山水阻隔,不知小郎君要如何助?”严安已经颇有微醺姿态,闻言后只是懒懒笑,觉得少年所言荒诞不经。
正事谈完,原本想要借机寻衅报仇意图也落空,严安已经没再留在沈家做客打算。近来这段时间,他被沈家各种层出不穷要求折磨得疲于应对,心里已经有阴影,更没有什闲情逸致跟这少年再谈论什。
倒不是无话可说,而是眼下气氛不对。在严安想象中,等到击破龙溪庄,将这竖子擒至面前,他才好直抒胸臆,将过往这段时间所受屈辱加倍奉还。
然而他要起身告辞时,沈哲子却盛意挽留:“近来两家多有往来,才知传言不可信,严君实在是吴兴难得谦厚君子。心内深为日前孟浪之举而抱疚,今日严君过府,定要盛情款待,以偿以往过失。”
看到家财力人力雄厚,现在知道道歉?晚!
严安心内哂,不过看到沈哲子终于肯低头认错,他心内亦觉畅快,不过沉吟片刻后,还是固辞道:“除夕佳节,该与亲友相聚,实在不便再作打扰。”
沈哲子于席上站起,手端酒杯,冷笑道:“送君黄泉拜汝祖!”
啪!
酒杯蓦地碎在厅前,严安略错愕,旋即心中惊悚,两手抓起面前案几:“竖子戏!”
话音未落,厅堂门户洞开!
大量甲士鱼贯涌出,严
沈哲子听到这话,脸色却是蓦地沉:“严君这说,是不把家视作乡人良友?以后共处县,隔溪而耕,些许旧怨,难道还不能放低?”
眼见这少年喜怒无常,严安心中便是暗骂,只得吩咐身边名贴身仆从去通知门外部曲,自己则对沈哲子拱手道:“小郎君盛情难却,如此便打扰。惟愿此后能前嫌尽释,比邻乡土,融洽和睦。”
沈哲子神色这才转霁,吩咐仆从传餐,并盛情邀请严安麾下几个部曲将同进门来入宴。
过大半个时辰,酒至酣处,沈哲子突然直勾勾望着严安。
这眼神让严安有些不适,强笑道:“小郎君可有话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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