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吴地多动荡,每乱义军起!为何们吴人,不能有自己
军州?不能有自己
子弟兵?”
当所有数据讲解完毕,沈哲子结论也呼之欲出。之所以每逢动荡,吴人都要大举义兵,那是因为中朝以来
破扬州,祸乱三吴之旧事。当年吴中各家为扫灭叛军,各举义兵,与事者七十三家,家幸居其中。吴人守土护乡,死战壮烈,魂魄永馨!”
说着,沈哲子面北深施礼,以示礼敬那些守土而亡
吴中烈士。此事虽然发生在二十多年前,但在座者不乏亲历其事,很快便被沈哲子勾起回忆,复又想起那段浴血奋战,壮烈守土
岁月。
接着,沈哲子转过身来,脸色已经恢复平静,指着那板牍说道:“此为当年家当年所用部曲门生,被甲七百余,执戈两千,战损千余,米粮所耗五千余斛。当年田亩歉收
万六千斛,次年欠八千斛。人命折粮,物损折粮,合共十二万五千三百斛。”
众人听到这话,禁不住倒抽口凉气。吴中虽然富足,但也绝无可能家家都有沈家这样庞大产业。单单
次动荡
损耗,便超过场中近半数人之家产!
“永兴二年,陈敏为祸……”
沈哲子并不理众人惊诧,从石冰之乱开始历数江东
大小动荡,并且以自家与其他吴中人家在动乱中
损失为样板,为众人描述吴人在这历次动荡中所遭受
损失。当然在言到最近
次
王敦之乱,因为他家自己作死,数据并不具备参考性,但因为资料详实,倒也不乏参照。
随着沈哲子讲述,厅堂中气氛已经渐渐压抑起来。以往他们也知战乱难免会有损失,但当这些数据真真正正摆在眼前时,才知损失有多惊人。哪怕是家有田亩百顷,荫户十数
小产之家,只要历经动荡至今还没有在战乱中死绝,付出
代价都是五万斛粮往上!
当所有数据讲完,沈哲子深吸口气,继而沉声说道:“世居此乡,父老安居之所,家庙矗立之地,守土有责,义不容辞!但是诸位,触目惊心啊!
等吴士,还有多少义血可流!”
沈哲子这呼喝声回荡在宏大会场中,此举亦直接叩问个人本心。是啊,前日举义,今日举义,明日又举义!这天下何时能安宁,江东何时能无事?早先有人尚因这几年在商盟中得利甚丰而沾沾自喜,但是看到过往其家在这些乱事中付出代价,俱有触目惊心之感,心情再无
丝畅快。
尤其想到来日或还要兴起义军去平灭建康兵灾,少不
又是连场战事,人力物力
损耗,不忍深思。正如沈哲子所言,吴人还有多少义血可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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