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边那位阿葵小娘子,不是他
新欢,而是旧识。这娘子
家是世居丹阳
良家,往年虽然不算富贵,但也殷实。早年桓家居于建康,便与这娘子
家比邻而居。少年总有懵懂,这
个温婉可人
小娘子便代表着他整个少年时代对异性美好
幻想。
乱后再相见,已经物是人非,早年朝气蓬勃少年郎已失怙养,不只身负血仇,还要承担起整个家业。而昔日天真烂漫
小娘子,家园已被战火摧毁,父兄俱有损伤,已成江畔
娼女。
两小无猜,相见情伤,可是桓温又能为其做什?他父亲死在
广德,家业也都凋零,门人四散
空。虽然朝廷对他父亲有所封赠,但那点微薄
钱粮供养母亲幼弟都不足。
赏赐田亩因为没有家人耕种
着郎君渐行渐远,眸中渐有水汽氤氲,往前方行几步,立在那船头,俏脸上满是黯然。
过不多久,小娘子转回头,眼看到那船夫将杆绑着淡红布条
竹竿立在
船侧,脸上不禁涌出更多
无奈,她行过去,小嘴翕动良久最终还是低语道:“阿爷,能不能歇上
天?
、
……”
“歇上天?昨天已经没有
进项,今天再歇上
天?那你能不能歇上
天不吃饭?”
听到这话,船夫脸上闪过丝戾气,望
望桓温离开
方向,再见那小女郎脸庞上掩饰不去
憔悴,终究还是心里
软,上前
步帮小女提起
衣带,慨然道:“阿葵,那桓家郎不是能托养
良人,你不要再有太大指望。他只贪你早晚
乐,要是真心喜你,哪怕丧热,也能把
家娘子别养起来,何至于见你在这江边皮肉过活……”
“不、不是!阿爷,郎君他是心善,他是好人!昨夜他虽然留宿,却不碰
,只是怕强人再扰……他是君子
风骨,他、他只是……”
“他?他只是嫌弃家小娘子只是
个娼女,恐怕纳
娘子会遭人耻笑!又嫌弃娘子家里人丁太多,
起收养起来太耗盐米!”
船夫讲到这里,脸上已经涌出怒气。
小娘子听到这话,眼眶里已经蓄满泪水,望着那不吝毒舌
阿爷满是幽怨:“郎君好或不好,阿爷不能给
留
点念想?清白已经不复,只剩
点真心……又能碍着阿爷多少?”
眼望着小娘子踉跄着行入船舱,那船夫怔怔良久,眼中愤怒渐渐转为
无希望
死灰,继而又变得狰狞起来。他蓦地飞起
脚踢断船边挂着红布
竹竿,继而抓起
柄锈迹斑斑
柴刀,向着桓温离去
方向大步追去。
桓温离开江边,心情却很恶劣,迈着沉重
步伐往城内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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