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壁床病人今早出院,关在平时嫌人家聒噪,现在却发现,病房里还是有点动静好。他咳下,于途抬起头,“醒?”
“嗯。你还没回去?阿净呢?”
“嫂子
但是然后呢,他能给她什?
也许连最基本照顾都做不好。
好阵子,沈净才恢复平静。于途递张纸巾给她,她擦下眼泪。“不好意思,让你天天听抱怨,其实不是真埋怨他。”
“就看中他这投入这认真样子,可是以为们还有很多时间,等老,们有大把时间,可是现在没有。”
于途这时才说句:“医生说治愈希望很大。”
她语气特别平静,“回头人家怨怎办?你和关在个样子,天到晚见不到人,只知道工作工作,最长次年有半时间不在家,剩下半天天加班。”
于途以前就常听沈净抱怨关在工作忙顾不上家,每次他去关在家吃饭,沈净总是要念叨遍。但是那个时候,她是带着笑,抱怨不是真抱怨,而是种乐趣。
可是现在,却是真伤心欲绝。她喃喃地:“说话也不算数。说好,以后等他厉害点,会申请带去发射场亲眼看着他作品飞去太空……他总是骗,总是说话不算数……”
沈净反复地说着,最后再也撑不住,捂着脸,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。
于途径地沉默着。
沈净摇摇头:“你不懂。”
她没再说下去,看下手机,站起来说:“关住说已经接孩子回家,会就过来,今天晚上他守夜,前阵子真是辛苦你。”
关住是关在弟弟,是个自由摄影师,之前直在国外跑,昨天才赶回来。
于途也站起来,“应该。”
关在醒来时候,病房里丝声响都没。于途在床对面靠墙站着,低着头,不知道在想什。
这样情形在这几天不断上演,沈净在关在面前多坚强,在他看不见地方就有多脆弱,好像随时随地都会崩掉。开始他还会安慰,但是渐渐地他明白,任何言语上安慰都太苍白,没有任何作用,沈净需要也不是安慰,而是宣泄。
他仰头靠在椅背上,出神地盯着医院天花板,忽然就想起那个在心底压天身影。
想起她眼睛里渐渐熄灭光,想起她说:“再也不会问你为什。”
然后就转过身,踩着高跟鞋,步步,坚定地、骄傲地走远。
那刻看着她背影,他脑子里涌出很多疯狂念头,比如说冲上去拉住她,抱住她,锁在自己怀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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